他深吸一口氣:“傳令下去,關閉城南三處茶樓,驅散乞兒聚集點,凡是唱童謠的孩童,一律拘押問話!我要讓全京城知道——敢傳妖,后果自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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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子府,書房。
蕭景珩正躺在軟榻上看賬本,手里搖著折扇,腳邊擺著一碟瓜子。
阿箬推門進來,滿臉得意:“成了!燕王府今兒下午關了兩家茶樓,還派侍衛去轟唱童謠的孩子,結果越轟傳得越兇!”
蕭景珩嗑了顆瓜子,吐殼:“正常。越是壓制,越像做賊心虛。他現在腦子里想的肯定是——‘蕭景珩想用民意壓我’。”
“那您下一步咋辦?掀桌子?”
“不急。”他慢悠悠坐直,“我現在要讓他覺得,我的目標就是把他搞臭,讓他忙著應付街頭罵名,顧不上別的。”
“別的?”
“比如……三天后兵部那份‘甲字營私調軍糧’的密報。”他勾唇一笑,“他要是把精力全耗在清查流上,等那份證據擺在朝堂,他就只剩跪的份了。”
阿箬恍然大悟:“所以咱這童謠,不只是罵他,還是***?”
“聰明。”蕭景珩彈了顆瓜子仁到她嘴里,“這就叫**明修棧道,暗度陳倉**。他以為我在打臉,其實我在掏心。”
阿箬嘿嘿笑:“那我再加點料?就說昨夜有人夢見先帝顯靈,指著燕王鼻子罵‘不忠不悌,罪該萬死’?”
“可以。”蕭景珩點頭,“但別太玄乎,加一句‘夢中雷劈王府牌匾’就夠了。老百姓最愛聽這種——老天都看不下去了。”
阿箬轉身要走,又被叫住。
“等等。”蕭景珩從抽屜里取出一枚鐵珠子,扔給她,“最近別去燕王府附近晃悠,他們已經開始抓人了。”
阿箬掂了掂珠子,咧嘴:“放心,我可不是那種為了流量拼命的主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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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清晨,燕王府議事廳。
數名信使陸續歸來,匯報情況。
“城南茶樓已查封,但說書人全跑了,抓不到口供。”
“乞兒幫藏得太深,饅頭發放點換了七次,線人跟丟。”
“唱童謠的孩子被抓了五個,可放出去不到兩個時辰,又有新的接著唱!”
燕王坐在主位,臉色鐵青。
幕僚小心翼翼道:“王爺,這流……怕是壓不住了。”
“壓不住也得壓!”燕王猛拍扶手,“我不信全京城的人都瞎了!總有人看清真相!”
“可問題是……”幕僚猶豫道,“百姓不在乎真相,他們在乎故事。現在街頭都在傳‘燕王毒太子’,連販夫走卒都說您是‘奪嫡狂魔’……”
“奪嫡狂魔?”燕王差點氣笑,“我爭的是江山,不是這虛名!”
“可名毀了,實也就難保了。”幕僚低聲,“昨兒李尚書托病沒上朝,兵部侍郎也稱家中有事……明顯是在避嫌。”
燕王瞳孔一縮。
他知道,真正的打擊不是謠本身,而是——**人心開始遠離他了**。
他猛地起身:“傳我命令,召城中德高望重的幾位鄉老,我要親自澄清此事!”
幕僚苦笑:“王爺,您忘了?上個月您還在賭坊輸掉三座莊子的事,現在街頭快板都編好了……人家會覺得您連自己都管不住,還能管天下?”
燕王僵在原地,拳頭緊握,指甲掐進掌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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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昏,世子府后院。
阿箬fanqiang而入,靴子沾泥,臉上卻笑開了花。
她直奔書房,推門就喊:“成了!燕王今兒召集鄉老開會,結果半個時辰不到,全跑光了!有人說‘不愿卷入是非’,其實就是怕惹禍上身!”
蕭景珩正在練字,聞筆鋒一頓,寫下最后一筆。
紙上赫然是四個大字:**眾叛親離**。
他吹了吹墨跡,淡淡道:“他現在應該明白了一件事——”
“啥事?”
“他不怕我搞政變。”蕭景珩合上筆帽,抬眼看向皇宮方向,“他怕的,是我讓他成了全京城的笑話。”
阿箬咧嘴:“那接下來,是不是該讓朝堂也熱鬧熱鬧了?”
蕭景珩沒答,只將那張紙輕輕折起,放入袖中。
窗外,暮色四合。
遠處街巷,孩童的歌聲再度響起:
>“金鑾殿上龍體弱,風雨吹燈火欲消。
>不是天命不肯顧,只因北府有人挑!”
歌聲飄進書房,蕭景珩指尖輕叩桌面,節奏穩定。
阿箬剛要開口,他忽然抬手制止。
下一瞬,院外傳來急促腳步聲。
一名暗衛飛奔而來,單膝跪地:“大人!兵部八百里加急——甲字營軍糧賬冊,已送抵刑部密檔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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