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箬咂舌:“這招太損了,簡直是精神蠱惑術。”
“不損,是精準投放。”他擺手,“記住,輿論戰的核心不是真相,是情緒。我們要的不是他立刻倒臺,而是讓他開始懷疑——身邊每一個人是不是都在背著他議論他。”
第二天天剛亮,蕭景珩就帶著阿箬去了斗雞場。
他一身錦袍,腰掛玉佩,手里搖著折扇,活脫脫一副“京城敗家子”標準模板。一進門就豪氣拍案:“老子今天要押莊!一千兩起步,輸光為止!”
圍觀群眾嘩然。
“南陵世子又來送錢啦?”
“上回輸了個底朝天,今兒又來?這是要把祖墳都押上啊!”
蕭景珩充耳不聞,甩出一疊銀票,眼睛都不眨。莊家樂得合不攏嘴,開盤就賭。
阿箬站在邊上,心都快跳出來:“您真要全押?這可是三個月俸祿!”
“不然怎么顯得我瘋?”他咧嘴一笑,扇子一合,“你看那些探子,肯定正躲在角落記筆記呢——‘世子今日狂賭,狀若癲狂’。等他們把這些報上去,燕王就得樂開花。”
果然,幾雙眼睛在人群里閃了閃,很快消失。
三局下來,蕭景珩輸得干干凈凈。他一拍桌子,哈哈大笑:“爽!明天老子去青樓包場聽曲,誰來誰有酒喝!”
人群哄笑,有人甚至鼓掌叫好。
他搖搖晃晃往外走,袖中卻悄然多了封火漆密信——是影梭門的人趁亂塞的。
回府路上,馬車顛簸。
“記住了。”蕭景珩掀開車簾,低聲對阿箬說,“越是這時候,越要讓他覺得我活得像個廢物。等哪天他發現,這條廢物嘴里叼的根本不是骨頭,而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——那就晚了。”
阿箬點頭,正要說話,忽然聽見外頭一陣喧鬧。
“讓開讓開!官差查街!”
她迅速縮回身子,蕭景珩卻不動聲色,反而把扇子搖得更歡:“慌什么?我們又沒干壞事。”
馬車緩緩前行,拐過街角時,他忽然低聲問:“東市那邊,安排好了嗎?”
“剛派了人去,小石頭今晚就會把話放出去。”
“好。”他瞇起眼,“接下來,就等風起了。”
暮色漸濃,蕭景珩站在府門前臺階上,手中折扇輕輕一合,發出清脆的“啪”聲。
他望著皇城方向,目光平靜,卻像藏著一場雷暴。
阿箬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街角暮霧中,向東市貧巷潛去。
而此刻,燕王府內,燭光搖曳。
燕王正批閱一份偽造的勤政奏報,嘴角微揚,自語道:“南陵世子?不過是個酒囊飯袋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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