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喲,劉三刀你還偷藥?”
“怪不得上次我娘摔傷,藥鋪說缺貨,原來都被你們倒賣了!”
“報官!直接報官!”
劉三刀額頭冒汗,拳頭攥得咯吱響,可他知道,今兒這局徹底崩了。他本想借民憤壓人,結果阿箬反手就把他拖進泥潭,還順帶給傳披上了“皇室授意”的神秘外衣——現在誰敢輕易信他?
“賤丫頭……你給我等著。”他咬牙切齒撂下一句,轉身就走,腳步比兔子還快。兩個手下灰溜溜跟上,連頭都不敢回。
人群散得也快,剛才還圍得水泄不通,轉眼就只剩阿箬一個人站在巷口。她低頭撣了撣裙角的灰,嘴角翹了翹,輕聲嘀咕:“演苦情戲最費眼淚,還好我小時候哭墳練出來了。”
她正要抬腳走人,忽然想起什么,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角——剛才路過卦攤時,她趁攤主不注意,順了一張燒剩的黃紙。原本只是習慣性收著,打算回去當草稿記賬用,可這一看,心里咯噔一下。
紙上歪歪扭扭寫著四個字:**殘月烏鴉**。
墨跡未干,像是剛寫上去的。
阿箬眉頭一擰。這標記……怎么跟她傍晚在宮墻外看到的那輛馬車簾子上的繡紋一模一樣?左輪帶裂痕的那輛。
她指尖摩挲著紙角,腦子里飛快過畫面:燕王黨羽密會、刑部暗探盯梢、道士擺攤造勢……這些事看著雜亂,可要是有一根線串著呢?
“傳謠的不是我,”她喃喃道,“但利用謠的人,肯定不想讓我活著把真相說出去。”
她把紙條仔細折好,塞進貼身荷包,轉身鉆進一條僻靜小巷。巷子盡頭有家快要關門的布攤,老板正收拾貨架,嘴里哼著小曲。
阿箬走近,從錢袋里摸出幾枚銅錢,輕輕放在案上。
“老板,買塊靛青布。”她說,“要能裁成小旗的那種。”
老板抬頭一看是她,愣了愣:“你不是剛才那個……傳雞神的姑娘?”
“現在我是來買布的。”她笑了笑,“而且我保證,這塊布絕對不會用來寫什么‘天機泄露’。”
老板將信將疑地遞過一截布料。阿箬接過,順手在邊緣撕下一小條,往地上一丟,正好蓋住一塊刻著奇怪符號的青石板。
她盯著那塊布看了兩秒,忽然瞇起眼。
這塊石板……昨天明明沒有。
她彎腰撿起布條,指尖蹭到石縫里一點黏膩的東西。湊近鼻尖一聞——是姜黃粉的味道。
跟甜湯里的一樣。
她猛地抬頭,望向巷子另一頭。那里站著個挑擔的老漢,穿著洗得發白的粗布衫,肩上扛著一筐空雞籠,正慢悠悠地往前走。
籠子底部,粘著一張褪色的紅紙,依稀能辨出半個“壬”字。
阿箬不動聲色地把布條收進袖中,緩步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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