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大遼……拿什么跟他們打啊?”
大帳內,一片死一般的寂靜。
眾將低垂著頭,連大氣都不敢喘。
耶律洪基只覺得胸口一陣發悶,仿佛被一塊巨石壓住。
他無力地擺了擺手,聲音蒼老了十歲:
“都退下吧……讓朕……好好想一想。”
“是……”
眾將如蒙大赦,帶著一種兔死狐悲的無奈,紛紛退出了大帳。
待到眾將離去,空蕩蕩的大帳內,只剩下一人還立于耶律洪基身側。
那是一身著漢服的中年老者,氣息沉穩,雙目深邃。
此人,正是當年從少林寺逃脫的蕭遠山。
耶律洪基抬起頭,眼中帶著最后一絲希冀,看向蕭遠山:
“先生……”
“你說如今這必死之局,朕……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嗎?”
蕭遠山看著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遼皇,心中暗自嘆息。
他微微搖頭,語氣平靜而殘酷:
“皇上,憑軍力,已經不可能了。”
“大乾兵鋒之盛,古今罕見,非人力可擋。”
耶律洪基眼中閃過一絲不甘,急切道:
“那江湖高手呢?朕養了那么多供奉!還有先生你!”
蕭遠山苦笑一聲,打斷了耶律洪基的幻想:
“依靠江湖高手,也基本全無可能。”
“皇上難道忘了大乾那位陛下的手段?”
“移花宮那兩位宮主,還有那個叫阿青的女子,哪一個不是驚才絕艷?”
“傳聞連真正的陸地神仙燕南天,都被大乾收服。”
“大乾那邊,連陸地神仙都能殺。
“我這個天人境……在他們面前,恐怕比螻蟻也大不了多少。”
這一番話,如同一盆冰水,徹底澆滅了耶律洪基心頭的火焰。
他死死抓著扶手,青筋暴起,臉上充滿了不甘與猙獰:
“難道……難道朕只能降了嗎?!”
“朕是大遼的狼主!朕不甘心啊!!”
“有沒有可能……擒賊先擒王?!”
耶律洪基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,仿佛抓住了最后的一根稻草。
“只要殺了大乾皇帝秦牧!只要他一死,大乾群龍無首,必會內亂!!”
“那樣……我大遼就還有一線生機!!”
蕭遠山看著已經有些魔怔的耶律洪基,眼神中閃過一絲憐憫。
“這不可能。”
這三個字,冰冷而決絕。
蕭遠山嘆了一口氣,直視著耶律洪基的眼睛:
“不說那大乾皇帝自身實力便深不可測。”
“就說他身邊,高手如云,強者如雨。”
“光是那個隨侍左右的獨孤求敗,一劍便可破萬軍。”
“若是去刺殺,不過是飛蛾撲火,白白送死罷了。”
耶律洪基張了張嘴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最后的希望破滅了。
他沉默了許久,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梁,癱軟在座位上。
“難道……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?”
這一聲,低若蚊蠅,透著無盡的凄涼。
蕭遠山微微躬身,沉聲道:
“皇上,如今之計,唯有投降一途。”
“或許……還能保全皇族血脈。”
大帳內,燭火搖曳,忽明忽暗。
耶律洪基仰頭看著帳頂,淚水順著眼角滑落。
“朕……不甘心啊……”
蕭遠山面無表情,只是淡淡回了一句:
“皇上,事已至此,只能認命了。”
“認命……認命……”
耶律洪基喃喃自語,仿佛在咀嚼這兩個字的苦澀。
良久。
他閉上了雙眼,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:
“罷了……”
“那就……準備投降吧。”
蕭遠山點了點頭,眼中閃過一絲精芒:
“皇上,投降之事,還需從長計議,需得尋個好時機,方能保命。”
“好吧……那就先這樣吧,朕累了。”
“皇上,臣告退。”
蕭遠山拱手一禮,轉身退出了大帳。
風雪涌入,吹得燭火一陣亂顫。
耶律洪基獨自坐在黑暗中,心中充滿了從未有過的無奈和絕望。
傳聞中,少林的那個陸地神仙掃地僧,在秦牧面前都宛如孩童。
根本沒有任何抵抗之力。
那大乾皇帝身邊更是高手如云,神魔辟易。
想殺他?
確實是……癡心妄想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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