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梯之上,血肉橫飛。
城墻之下,尸骨成山。
整整十日過去了!
算上之前的圍困,秦牧猛攻揚州城,已有半月之久!
就在昨日,尉遲恭、裴元慶已相繼攻陷了揚州外圍的最后兩道屏障——清江關與陸河關,率軍與秦牧勝利會師!
如今的揚州,已然是一座徹頭徹尾的孤城!
秦牧麾下十萬大軍,將這里圍得水泄不通,插翅難飛!
揚州,金鑾殿上。
宇文化及穿著一身龍袍,卻早已沒了稱帝之初的意氣風發。
他臉色慘白,眼窩深陷,如同困獸一般在殿上來回踱步,根本停不下來。
“怎么辦?你們都說說!如今我們該怎么辦?!”
他的聲音嘶啞而尖銳,充滿了恐懼。
朝堂之上,文武百官噤若寒蟬,一片鴉雀無聲。
看到這群廢物的模樣,宇文化及更是怒火中燒,指著他們破口大罵。
“怎么了?都啞巴了不成?”
“平日里一個個巧舌如簧,現在城外的秦牧都要殺進來了,你們倒成了鋸了嘴的葫蘆!”
“朕告訴你們!那秦牧要是破城,不僅僅是朕,你們,也一個都別想好過!”
沉寂中,一個大臣戰戰兢兢地站了出來,小聲道。
“陛下……為今之計,我們……我們必須向唐王李淵求助啊!”
“朕還需要你說?!”
宇文化及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,瞬間炸毛,大聲咆哮。
“可那李淵也不是傻子!”
“半個月前,他便已率軍進攻洛陽!結果呢?還不是被秦牧的走狗撞得頭破血流,直到現在還僵持不下!”
“還有朕那個逆子!那個孽畜宇文成都!他不幫朕,反而幫著秦牧守洛陽!有他在,李淵根本過不去!”
“至于那高談圣,一個草頭反賊,就算有李世民相助,如今不也只是跟伍云召他們打了個平手嗎?”
那大臣被罵得狗血淋頭,只能悻悻地低下頭,灰溜溜地回到了隊列之中。
大殿內,再度陷入了死一般的絕望。
就在這時。
一個陰柔的聲音,緩緩響起。
“陛下,或許……還有一個辦法。”
眾人循聲望去,只見宇文化及龍椅之旁,站著一個身穿紫色道袍,手持拂塵的道士。
此人面容清癯,雙目狹長,正是之前險些傷到李存孝,一直跟在宇文化及身邊的劉全道長。
宇文化及聞,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眼中猛地爆發出狂喜之色!
他一個箭步沖到劉全道長面前,急切地問道。
“道長!你有何妙計?快!快快道來!”
劉全道長要的就是這個效果。
他若早早說了,又怎能體現出自己在這危局之中的重要性?
他微微一笑,拂塵一甩,慢條斯理地開口。
“陛下,既然大隋境內,已經沒有可以支援我們的勢力了……”
“那我們,何不去境外找?”
此一出,滿殿皆驚!
境外?
眾人皆是一愣。
去境外找誰?找那些蕞爾小邦的附屬國嗎?
可如今的大隋,雖已四分五裂,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!除了北邊那個虎視眈眈的龐然大物——東西突厥,還有哪個附屬國,敢來大隋這頭猛虎的嘴里捋虎須?
宇文化及的臉色瞬間一變,眼中的狂喜迅速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憚與思索。
“此事……此事容朕好好想一想!”
他揮了揮手,有氣無力地宣布。
“退朝!”
回到寢宮,宇文化及依舊心神不寧。
劉全的提議,如同一顆魔鬼的種子,在他心中瘋狂生根發芽。
揚州城內,如今滿打滿算,能戰之兵已不足八萬。
秦牧的攻勢卻一日比一日猛烈,城破,只是時間問題。
若是真能找到一個……足以擊退秦牧的強大外援……
可是!
引狼入室的后果,他宇文化及,真的能承擔得起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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