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誰喊了一聲,數萬殘兵敗將如同見了血的鯊魚,瘋了一般朝著那個方向涌去!
他們丟盔棄甲,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!
然而,當第一批數千士卒連滾帶爬地沖出大陣,呼吸到那充滿血腥味的自由空氣時,他們臉上的狂喜,瞬間凝固了。
在他們面前,一支黑色的鋼鐵洪流,早已等候多時!
為首兩員小將,一人銀盔銀甲,手持一對八棱梅花亮銀錘,面容俊朗卻殺氣沖天!
正是裴元慶!
另一人英武不凡,眉宇間與岳飛有幾分相似,眼神卻更為凌厲!
正是岳云!
在他們身后,是一萬殺氣騰騰的鎮北鐵騎!
裴元慶看著眼前這群丟了魂的喪家之犬,嘴角咧開一抹殘忍的笑意。
他猛地一夾馬腹,胯下寶馬如離弦之箭般竄出!
“殺!!!”
一聲暴喝,他整個人化作了一道銀色的閃電,直接撞入了反軍陣中!
“轟!!!”
擂鼓甕金錘揮舞起來,帶起的勁風如同十二級臺風!
錘到處,筋斷骨折!
挨著就死,擦著就亡!
裴元慶仿佛是在發泄心中的戰意,一錘下去,便是三四個士卒連人帶甲被砸成一灘肉泥!
他根本不防守,只是催馬前沖,雙錘掄圓了砸!
一個來回!
僅僅一個來回!
他身后便留下了一條由碎肉和鮮血鋪就的死亡之路!
他那一身锃亮的銀甲,已經徹底被染成了刺目的血紅色!
“降者不殺!!!”
裴元慶再次發出一聲怒吼,調轉馬頭,又是一個沖鋒!
岳云亦不甘示弱,領著一萬鐵騎,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入牛油一般,輕易地鑿穿了這支早已崩潰的軍隊!
碾壓!
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單方面屠殺!
那些剛剛逃出生天的反軍士卒,瞬間又墜入了更深的地獄!
哭喊聲,求饒聲,響徹云霄!
“別殺我!我投降!我投降!”
終于有士卒承受不住這般恐怖的壓力,扔掉兵器,直接蹲在地上,雙手抱頭,瑟瑟發抖!
有一個,就有第二個!
片刻之間,大片大片的反軍士卒選擇了投降!
洛陽城樓之上。
王世充等人眼睜睜看著自己寄予厚望的大軍,被如此輕易地屠戮、收割,一個個臉色鐵青,身體都在微微顫抖。
“開城門!快開城門接應他們!”
王世充失聲大吼,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精銳就這么沒了!
“不可!”
劉武周一把拉住了他,臉色凝重地指向遠方高坡。
“你看!那秦牧的主力大軍,至今未動分毫!”
“他就是想引我們出城!城外必有埋伏!一旦出城,洛陽危矣!”
王世充渾身一顫,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,瞬間清醒過來。
他看著城外那黑壓壓的鎮北軍主力,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!
好狠的算計!
一眾反王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眼中只剩下驚懼和無力。
而那個鐵觀道人,早已癱坐在地,雙目無神,口中喃喃自語,不知在說些什么。
高坡之上,徐茂公羽扇輕搖,看著城外那已成定局的戰場,臉上露出了一抹智珠在握的微笑。
“主公,大局已定。”
“這十萬反軍,已是甕中之鱉,插翅難飛了。”
這場慘烈的攻防戰,最終以鎮北軍的完勝而告終。
大陣之內,負隅頑抗的張彪、王猛等八員大將,最終力竭被殺,無一生還。
王世充派出的十萬步卒、兩萬騎兵,一個也沒能逃回洛陽城。
陣中斬殺與陣外屠戮的,合計五萬余人!
血流成河,尸積如山!
剩余的數萬降卒,被鎮北軍收繳了兵器,如同牲口一般被看押起來。
城樓之上,王世充、竇建德等人看著這一切,雙目赤紅,指甲深深嵌入了城墻的磚石之中!
“秦牧!!!”
王世充一拳狠狠砸在城墻上,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!
夜。
洛陽王府之內,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。
王世充、竇建德、劉武周、薛舉、孟海公五位反王,皆是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,一不發。
一名將領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,聲音都在發顫。
“報……報大王!”
“戰損……統計出來了……”
“前去破陣的十二萬大軍……”
將領艱難地咽了口唾沫。
“八……八員主將,全部戰死……”
“逃回來的……不……不足三千人!”
這個數字,如同一道九天驚雷,在每個人的腦海中炸響!
十二萬精銳!
就這么……沒了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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