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密瞬間清醒了,他猛地從床上坐起,臉上的血色“刷”的一下褪得干干凈凈!
“什么?!”
他一把推開身邊的兩個美人,赤著腳跳下床,抓住王伯當的胳膊,聲音都在顫抖。
“你說什么?單雄信……他敢?!”
“大王!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了!”
王伯當急得直跺腳,“瓦崗是待不下去了!再不走,就來不及了!我們趕緊突圍出去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啊!”
李密畢竟也是一方梟雄,片刻的慌亂后,強自鎮定下來。
他重重地點了點頭,眼中閃過一絲感動。
“好好好!聽你的,伯當!果然,滿朝文武,全寨上下,只有你對寡人最是忠心!”
說著,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嚇得瑟瑟發抖的美人,眼中竟流露出一絲不舍,對王伯當說道。
“伯當,能不能……把她們也帶上?”
此話一出,險些沒把王伯當的鼻子給當場氣歪了!
他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,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。
“大王!都什么時候了!!”
“帶上她們,我們誰都跑不了!”
說罷,他再不給李密廢話的機會,一把拽住李密的胳膊,拖著他就往外走。
被拖著走的李密,似乎想起了什么,還在疑惑地問道:“對了!耿武呢?城防不是交給他了嗎?他人呢?怎么會讓單雄信打開城門的?”
王伯當沒好氣地回道:“我哪里知道那家伙去哪了!我早就覺得他有問題!”
李密卻信誓旦旦地反駁道:“不可能!耿武將軍忠心耿耿,絕不會有問題!他……他一定是在城頭拼死守城,為寡人盡忠!”
王伯當聽得直翻白眼,心中暗罵,都這時候了,還信那耿武?真是蠢到家了!
兩人剛剛沖出王宮大門,迎面就撞上了兩道身影。
為首一人,正是耿武!他身邊跟著的,是尤俊達!
此刻的耿武,甲胄上沾著血污,模樣略顯狼狽,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戰。
李密一見,頓時大喜過望!
“耿武將軍!你果然在此!快!外面情況如何?”
耿武臉上擠出一絲“悲痛”與“焦急”,對著李密一拜。
“大王!末將來遲!城西的兄弟們……撐不住了!”
“我和俊達兄弟拼死殺出一條血路,特來為大王護駕!請大王速速隨我等撤出瓦崗!”
李密一聽,對耿武的忠心更是深信不疑,感動得眼圈都紅了。
他破口大罵道:“單雄信!這個吃里扒外的小人!寡人待他不薄,他竟敢引狼入室!待寡人重整旗鼓,必將他碎尸萬段!”
他話音剛落!
“噠噠噠——!”
一陣密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,火光之下,黑壓壓的鐵騎如同潮水般涌來,瞬間將他們團團圍住!
為首數將,殺氣騰騰,正是楊再興、尉遲恭、秦瓊、程咬金!
而在他們中間,還有一個滿臉冷笑的身影——單雄信!
李密的咒罵聲戛然而止,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!
他如同見鬼一般,后知后覺地緩緩轉過頭,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,死死地盯著身邊的耿武。
“耿……耿武……你……”
到了此刻,他再傻也明白了!
“你也背叛了寡人?!”
李密的聲音凄厲而尖銳,“寡人待你不薄啊!將整個瓦崗的城防大權都交到你的手上!你就是這么回報寡人的?!”
耿武臉上的“悲痛”與“焦急”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貓戲老鼠般的嘲弄。
他聳了聳肩,慢條斯理地說道:“魏王,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……我從來就沒背叛過你?”
“因為,我從始至終,都是鎮北王的人,只是你不知道罷了。”
“噗——”
李密只覺得喉頭一甜,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!
他的目光又掃到了人群中的秦瓊和程咬金,瞳孔猛地一縮!
“你們……你們兩個?!你們怎么會在這里?你們不是應該在遼州的大牢里嗎?!”
“嘿嘿!”
程咬金扛著他的八卦宣花斧,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。
“李密,此一時彼一時也!俺老程和秦二哥,如今已承蒙鎮北王不棄,投入王爺麾下!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官兵了!”
“叛徒!!”
李密終于崩潰了,他指著在場的所有人,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!
“你們這群該死的叛徒!!”
“單雄信!你這個卑鄙小人!”
“秦瓊!程咬金!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白眼狼!”
“還有你!耿武!!”
“寡人待你們恩重如山!你們……你們都背叛了寡人!!”
他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,充滿了不甘、憤怒與絕望,卻顯得那樣的無力與可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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