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卻躲著不肯出來。
他們再也沒機會見面了……
李政霖離世的前一天,他的精神格外的好,整日骨頭縫里像是被啃噬的痛,也緩解了許多。
他突然很想去一個地方。
他支開了身邊所有人,只留下一直跟著他的秘書。
他去了南溪公館。
十年了。
這是他第一次回到這里。
這些年,他一直不敢回到這里,就連靠近這地方,遠遠的看著,他也不敢。
他怕自己一旦靠近,一旦來了這里,那深埋心底的欲望就會徹底失控。
他怕自己會將那些該死的責任,家族興衰的重擔全都拋下,只想和他的桃桃天長地久的在一起。
他怕自己心中會生出歹念,會將他的桃桃困在身邊,讓她沒名沒分的跟著自己……
他太了解自己,也清楚桃桃在他心中的分量。
那就像是一粒埋在他心底的種子,他只能強迫自己將她遺忘。
他很清楚,一旦那顆種子受到半分雨露,就會在他的心底瘋長,讓他再也沒法控制。
如今,他就要死了,不必擔心會給李家給桃桃帶來什么麻煩。
他就要死了……
他想為自己做一件事……
他讓秘書在門外等著,一個人坐著輪椅,進了別墅。
屋里的一切,還和十年前他離開的時候一樣。
進門那幅被桃桃撕碎的畫,還掛在那里。
上面的裂痕還在……
李政霖操控輪椅,來到那幅畫跟前。
那是桃桃畫的他們倆……
分開那天,桃桃赤腳爬上玄關,將那幅畫拿下來。
他記得很清楚,她赤腳踩在碎玻璃上,腳下滿是黏膩的鮮血。
他不去看她,冷漠的移開視線,像是一個絕情的混蛋。
他冷冷開口,說她是個瘋女人,讓她不要發瘋,說如果她足夠聰明,就該乖乖拿著支票走。
他不去看她,是他不敢。
他沒有辦法面對桃桃那哀求怨念的眼神,無法看著她受傷而無動于衷。
他沒有選擇。
父親和哥哥的死不是意外。
那些人心狠手辣,擺明了要讓李家滅口。
他不能讓那些人知道,桃桃對他來說有多重要。
他不能讓桃桃有危險。
他必須讓桃桃離開。
他親眼看著桃桃將那幅畫撕碎,聽著桃桃說。
“李政霖,你今天要是敢從這個門出去,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!”
他還是走了。
他狠著心,對桃桃說。
“我們倆,一個圖財,一個圖色。
現在錢貨兩訖,一拍兩散。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