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記者不會在意一個孩子能不能面對那些尖酸犀利的問題,也不會在意,他們的問題,會對應該孩子造成什么樣的傷害。
他們只在乎熱點和頭條。
當那些鏡頭和話筒對準錦星的時候,沒有人想過,她只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孩子。
宋今禾眼看著事情已經超出她能控制的范圍,她徹底沒了理智。
她像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,雙手在地板上撐著,沖著徐文君嘶吼。
“徐文君!你在胡說八道什么!
你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對我!
你根本不配做一個母親!
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,你一走了之,去過你的好日子,把我丟在那個人間煉獄里!
現在,我憑著自己的努力,眼看著就要過上好日子,你又出現了,打著為我好的名義,要把我從云端拉入地獄!
世界上怎么會有你這樣的母親!”
宋今禾的歇斯底里,引起了在場所有媒體的注意。
他們重新將鏡頭對著宋今禾。
“宋今禾,你真的利用你女兒,非法給她抽血了嗎?”
“你知道這樣會對你女兒的身體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傷嗎?”
……
宋今禾趴在地板上,看著面前的那些鏡頭,看見了鏡頭反光里的自己。
她看見自己像是一只丑陋的怪物,看見自己蓬頭垢面張牙舞爪。
她知道自己完了,她好像又看見了當年那個在豬圈里,跟一群肥大的母豬搶豬食的自己。
她尖叫著,一把揮開那些對著她的鏡頭。
“滾!都滾!”
錦星早已被嚇壞了。
她驚恐的蹬著眼睛,看著宋今禾,口中囁嚅著“媽媽”。
宋今禾猛地回頭瞪著她。
“別叫我媽媽!
你不是向著傅宴舟嗎!你去找他啊!
我不過就是抽了你一點兒血,你有什么委屈的?
是要了你的命嗎!
你知道她是怎么對我的嗎!”
宋今禾突然指著早已面色慘白,泣不成聲的徐文君。
“她把兩歲的我丟在宋家,一個人來了京都!”
宋今禾對著那些記者嚷道。
“你們問一問這位了不起的徐教授!
她有沒有想過,我在宋家是怎么長這么大的!
徐教授!您可真偉大,您教出了那么多優秀的學生,覺得我的行為,給你丟臉了?
你說不能看著我繼續錯下去,哈哈哈!
那你能不能教教我,我該怎么活下去?
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?
我不都是從您那兒,學會了怎么做一個媽媽的嗎?
跟你比,我覺得我還不夠心狠!
至少,錦星吃得飽穿得暖,至少人人喊她一聲‘錦星小姐’,至少她不用跟一頭豬搶吃的,也不用擔心自己哪天會被凍死餓死!”
宋今禾的這些話,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,直戳徐文君的心臟。
她早已支撐不住,暈倒在黃永德的懷里。
“老徐!老徐!
快叫救護車!叫救護車!”
這場發布會最后草草收場,警車和救護車的聲音在現場此起彼伏,宋今禾虐待兒童,被警察控制帶走。
現場一片混亂,沒有人去在意那個在角落里落淚的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