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,樓下一束突如其來的車燈亮起,掃過窗戶,刺痛我眼皮,我下意識抬手遮住,緊接著困意全無,我煩躁翻了個身,正要再睡,隱約聽見樓梯傳來皮鞋碾磨地板的腳步聲,由遠及近,逼至這扇門。
我徹底清醒,緊張攥著外翻的一截被角。
門在下一秒被推開,傭人迎上去,小聲說,“先生,韓小姐睡了一天一夜。”
我睜開一厘縫隙,揭過縫隙窺伺馮斯乾,他佇立在一片昏暗之中,或許是夜色太深,而燈火又太淺,他輪廓虛虛無無,恍若籠罩一層煙。
就在這片朦朧的深處,他英氣清瘦的面容一寸寸變得無比清楚。
他走過來了,我閉上眼。
馮斯乾脫下大衣交給傭人,“白天吃飯了嗎。”
傭人接住,“沒吃,韓小姐一直沒起床。”
馮斯乾微不可察皺眉,“酒勁還沒消退。”
傭人也不明所以,“應該醒酒了,估計精神太乏了。”
馮斯乾默不作聲沉思,許久,他對等候的傭人說,“你去休息。”
傭人從主臥退下,馮斯乾又坐了一會兒,他沒碰我,更沒出聲,像一尊靜止的雕塑,臺燈調到最微弱一格,散出的光暈晦黯至極,他凝視那一盞似有若無的光,起身進浴室洗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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