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男人最擅長打一巴掌喂個甜棗,我沒動彈。
員工說,“雨太大了,計程車又少,馮董特意留下一輛。”
放眼望去,經行的車輛果真寥寥無幾。
保鏢問我,“咱開嗎?”
這節骨眼較勁討不著便宜,當務之急是辦事,不是置氣,我嘶啞嗯了聲。
瓢潑大雨澆在街道,濺起半尺高的水珠,霓虹困在雨中,像鍍了一層蒼涼的霧。霧蒙蒙的盡頭,是狹窄卻唯一還有月光的地方,月光一寸寸淹沒進風雨,只剩零星的微亮,折射一道男人清瘦英挺的身軀,他介于光影和水色中間,半張臉明亮,半張臉晦暗,那雙無盡深沉的眼睛,在這座混沌城市里發出更勝月色的光。
他佇立傘下,側耳聆聽男助理匯報什么,視線始終定格在我的位置,無喜也無怒,淡薄至極。
面對馮斯乾,我總是產生錯覺,上一刻癡纏,這一刻狠辣,下一刻又平靜。他有無數張面目,無數種情緒,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。
或許他根本沒有真過。不僅僅是我們之間,他本身就沒有對任何人真過。
我望了他許久,他也望了我許久,我們的對視比這滂沱的夜晚還長。在助理提醒后,馮斯乾彎腰坐進后座,車門合上,于夜幕之中揚長而去。
保鏢驅車泊在臺階下,閃了閃燈,我上車,他發動引擎駛向蔚藍海岸,雨痕流淌過玻璃,我面孔倒映其中,猶如溺在一片海浪浮沉,我看著外面的大雨沉思,“你陪宗易去酒店見過程氏的程總嗎。”
保鏢答復,“見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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