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斯乾摟著我,朝靠窗的里間走去,他薄唇沿著我面頰和頸部游移,我自始至終毫無動容,他停下,鉗住我下巴,“不想是嗎。”
我看著自己折射在他瞳孔的模樣,“我困了。”
“怎么。”他發了狠,“看來林宗易很厲害,平常喂足了林太太。”
我沒有辯駁,他按下一處按鈕,燈全部關閉,連天窗的紗簾也落下,馮斯乾極為熱衷在沒有光亮的深夜,他要完全主導,釋放自己隱藏的面目,這張面目他不許任何人窺探了解。
我撫摸過他濕淋淋的頭發,像網絲一樣剛硬,發茬很短,刺疼我指尖,那種屬于他的炙熱的汗液和冷冽的香味,在浸泡我的靈魂。汗水從他額頭,脖子以及胸膛甩落,滴濺在我飄蕩的發梢,我為他強悍的力量淪落,也為我們隱匿于黑暗角落的相融而羞恥。
我和馮斯乾之間的情與欲,纏與恨,在夾縫里盤根而生,從不見天日。不止我在抗爭七情六欲的人性,馮斯乾曾經一定也想過粉碎它,扼殺在無盡的黑暗里,永遠不與人知,就當它不曾存在這世上。
也許由于它的每一刻都禁忌而刺激,也或者從來不動情的人一旦動情便是一發不可收的災難,越渴望覆滅,越難以自拔,它在血肉和意志中迅速滋長,打敗了他的理性,他最終選擇了放任。
馮斯乾戛然而止伏在我上方,像一只捕殺獵物的雄鷹,用那樣充滿殺戮和征服欲的眼睛凝視我,我發絲環繞在他胸口,遮住結實而性感的第三根肋骨,我輕輕一吹,發絲劃過他下頜,又與青硬的胡茬糾葛。
馮斯乾升起垂落的窗簾,遠處大廈霓虹照耀進來,我在昏暗的燈火里帶一絲風情萬千的慵懶,他眉目柔和,像鍍了一層春日的雨和晚秋的霜。窗棱上是三四顆一閃而過的流星,我翻身時正好目睹,指給馮斯乾看,男人對這些東西向來沒什么興趣,他風平浪靜點燃一支煙,“喜歡流星。”
我說,“喜歡它的寓意,能夠許愿。”
馮斯乾銜著煙,他的汗珠淌過鎖骨,發出瑩亮的光澤,“冀城的佛祖,如你愿了嗎。”
我搶他的煙,他不露聲色拿開,我搶了幾次,他避了幾次,我說,“時機未到。”
他嘬著煙蒂,煙頭的火苗越燒越旺,“迫不及待我早點膩了,對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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