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斯乾牢牢地扣住我,一滴滾燙的汗流過我眼尾淚痣。
他奮力一踹,紀維鈞被踹開,而后徹底激怒了,舉著棍子卷土重來,我知道馮斯乾不會放,再僵持只會耗盡他體力,我打起精神拼命晃悠雙腳去踩二樓窗口,可死活夠不著,釘在窗柩的玻璃扎入鞋底的同時,長長的半尺尖端割傷了腳掌,我痛苦悶哼,馮斯乾察覺到我疼得發抖,難以再堅持,他那條手臂積蓄了全身力氣,猛地向上一拉,下一秒我整個人提起,懸浮在房頂,只兩截小腿還無處著落。
我兩手撐在墻沿,吃力地挪動,紀維鈞瘋了似的舉棍照著馮斯乾頭頂砸下,我大吼,“向左!”
馮斯乾背對他,根本來不及轉身,他本能往左側一偏,紀維鈞的棍子撲空了,馮斯乾一把扼住棍身,神情發了狠,肩膀的肌肉像綻開一樣,賁張到極點,他一撞,將紀維鈞撞開,彈在欄桿上,又踉蹌彈回,與我相距咫尺之遙,紀維鈞掰開我手,試圖再次將我推下屋頂,就在這一刻,我聽見了槍聲。
林宗易單手持武器,另一手鉗住沒跑成的小平頭,小平頭的喉結在他掌下,快要勒得暈厥。
天臺夾在四面八方的高樓中央,風如海嘯狂涌,林宗易第一下在三十米開外擊中紀維鈞的膝蓋,他當即跪倒,第二下隨后而至,擊中他手腕,紀維鈞猝不及防,力道一松,我瞅準時機掙逃,他眼疾手快抬腿絆倒我,我趔趄的工夫,他揪住我裙擺往后,我摔在半人高的沙坑里,砰地一響,蹭著耳畔飛馳,我感受到炙熱的火星燎燒著皮膚,險些焚化我鬢角的一撮長發,紀維鈞手里的磚頭掉在我一旁。
我大口喘息著,冒出的冷汗浸濕了衣裳。
馮斯乾撿起木棍,瞄準紀維鈞飛出,不偏不倚撞在他胸膛,他仰面翻下樓的剎那,殷怡恰好從臺階沖上來,她目睹他后倒消失在空中的一幕,大驚失色,“維鈞!”
她急切去救,一時又遙不可及,眼前一黑癱軟在最后一級臺階,鮮血從殷怡裙下一點點蔓延開來,滴在黃土上,她唇色慘白,死死地摁住小腹。
馮斯乾視線定格在她身上,以及她那灘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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