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死地捏著門把手,我想揭開,又畏懼揭開,我害怕自己掉入一個更大的陷阱,害怕驗證馮斯乾所說是真話,我猶豫再三,還是橫了橫心,“宗易,我父親在南區監獄。”
林宗易微瞇眼,“南區。”
我問他,“你那里有門路嗎。”
水龍頭的水注流瀉著,發出滋滋的聲響,在漫長的聲響中,我心口的石頭越膨脹越大,堵得難以喘息。
林宗易沉默了數秒鐘,他神情沒有絲毫破綻和猶疑,“沒有門路,南區那片我從未涉入過,要是你父親關押在本省,我說不準能出力。”
我手背青筋暴起,里面的血管幾乎沖破皮肉,我強制自己忍受那種入骨的絕望和淚意,“天高皇帝遠,我理解。”
林宗易說,“抱歉,有其他需要我幫忙嗎。”
我眼前突然攏起一層模糊的水汽,我仍舊笑著,“我想到會告訴你,宗易。”
他一不發目送我關住門。
內外隔絕的一刻,我顫抖著捂住臉,身體蜷縮在一起,不敢哭出半點動靜,廚房里逐漸傳出燒飯的響動,林宗易刻意放得很輕。
我平復了情緒,起身走到露臺,拉開遮陽的紗簾,窗下是墨綠色的江水在黃昏中翻滾,夕陽沉落入江,市區的燈塔歪歪扭扭垂映在江面,像一場處心積慮又粉碎的泡影。
林宗易什么都一清二楚,馮斯乾對我持續至今的脅迫和威逼,他在幕后了如指掌,馮斯乾越割舍不下我,對他越有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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