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欲又止,“他們好像長期分居,馮斯乾有一次回婚房,殷怡告訴我,他在書房住了一晚。”
林宗易夾煙那只手搭在車窗外,陽光刺破潰散的煙圈,窄窄一束投映在他側臉,光影里塵埃是細碎的幾萬粒,虛虛無無拂過他眉骨,我才發覺林宗易的骨相生得相當好,成熟柔和,寬闊分明,他的精明感不陰暗,越是明亮的地方,越是坦蕩暴露,而馮斯乾是陰暗的,極端的陰暗,極端的偽裝,他似乎從不用真面目示人,即使在床上,他的墮落沉醉是真,清醒戒備亦是真。
林宗易輕笑,他指節彈落一截煙灰,把煙頭戳滅在后視鏡的邊框,推門下車,我跟下去,正要往臺階上走的馮斯乾步伐一頓,在數米之外凝視我,我也凝視他,我們在這一刻無比平靜,我不知他的平靜幾分真假,至少我是假的,心底早已波濤洶涌。我設想過許多場景,當我和他以這樣離譜的身份見面時,或天翻地覆,或揭發那些不堪入目的夜晚毀掉彼此,唯獨沒想過會是風平浪靜,仿佛這幾日的掙逃與較量僅僅是一場鬧劇,鬧劇結束后我依然會回到瀾春灣,他也依然會在無數個瘋狂放縱的深夜,用他的情欲和汗水猛烈地征服我靈魂。
什么都沒有變,什么都如初。
我情不自禁攥住林宗易的衣袖,越攥越緊。
我了解馮斯乾的占有欲和掌控欲,他面對自己失手的獵物卻無動于衷,絕不是好現象,大概率是暴風雨前的寧靜。
林宗易察覺到我的緊張,偏頭看我,沒說什么。
“小姐,姑爺。”保姆端著一盆水從別墅內走出,“先生正好下完棋,你們就回來了。”
她給院子里的桂樹根澆了水,站起時又發現林宗易佇立在后面,她微笑頷首,“林先生也來了。”她眼神落在緊挨林宗易的我,“這位是...”
林宗易并沒對一個傭人介紹我,只問她,“姐夫和誰下棋。”
保姆說,“華京的章董,五分鐘前剛走。”
我立馬望向馮斯乾,他原本波瀾不驚的面孔,涌動出一股極為陰郁的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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