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隔著門躊躇不決,“那你呢。”
又陷入沉默。
我沒再打擾他,伸手推開主臥的房門,入目所及到處都是整齊的深色調,僅有的裝飾物是床頭擺放著一只酒紅色擴香器,烏木沉香的氣味從香孔滲出,濃得像是化不開。
我拾起他枕畔的一本書,在157頁做了書簽標記,竟然是《三國》,很少有男人靜得下心讀這么深奧復雜的書,我終于意識到他身上那股獨特的風度從何而來,這是真正玩權謀的高手,他的格局層次算是我見過男人中最高級的了。
次日早晨我走出臥室的瞬間,他正好也從隔壁客房走出,我們四目相視,我喊他,“宗易。”
這是我第一次喊他名字。
他衣領沒有系上,袒露精壯的胸膛,在肚臍上半寸戛然而止,他膚色充滿雄渾的男人味,仿佛泛著光澤的蜜臘,又仿佛一板稍微融化褪色的牛奶巧克力,苦中帶甘,苦是他的野蠻,甘是他的溫柔。
林宗易攏起襯衣,“睡得好嗎。”
我回答,“很好。”
他直視我許久,“你眼下有烏青。”
我一怔,立馬返回房間照鏡子,他在背后叫住我,“騙你的。”
我步伐滯住,“什么?”
林宗易含笑不語,徑直走向玄關,“我去公司簽一份合同,中午在民政局見。”
我跟上他,“你會后悔嗎。”
他換一雙白色的皮鞋,“男人不吃虧,我后悔什么。”他站直,取下門后掛著的公文包,“我可不是正人君子。”
我低下頭笑,“其實你是。”
林宗易逆著一束照進客廳的陽光,他目光流連過我清清凈凈的素顏,“好奇我不是君子時候的樣子嗎。”
我問,“是什么樣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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