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機也被這架勢震撼了,“認識。可這是我們林董的車,礙不著馮董。”
男人一指后車廂,“車是林董的,可車上的人是我們馮董的,廢話少說,放人。”
司機按下門鎖,“抱歉,林董有交待,除了他,任何人不能帶走韓小姐。”
我蜷縮在座椅上,用皮墊蓋住自己臉,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凝固,我不是沒經歷過類似的場面,李文博當初雇了一批混混兒綁架我,我像過街老鼠滿世界亂竄,他老婆費盡心思才把我送出省,最驚險的一回,那個醫院主任灌了一大瓶硫酸來搞我,堵著門非要毀了我容貌,瓶塞都開啟了,我用鐵榔頭把護欄砍斷跳窗戶跑的,后來骨折躺了半個多月。
那么多次死里逃生,我一度認為挺刺激的,可馮斯乾讓我真正知道怕了。
幾個男人二話不說砸了擋風玻璃,手探入駕駛位解鎖,鎖打開的一瞬,我趁機跳出車廂,朝十字路口的交警大隊狂奔,他們一把攔住我,捂住我嘴往回拽,我激烈反抗的過程,不遠處停泊的一輛銀色賓利閃了閃燈,車頂蕩漾著一層雨水,顯然等候許久了,車門被推開,一條裹著黑色西褲的腿沉入水洼,激起四濺的水花,緊接著又是另外那條腿,平整光潔的褲腳纖塵不染,我呼吸一窒,男人的輪廓在下一秒清晰顯露。
我所有的反抗和掙扎,剎那止住。
馮斯乾佇立于蒙蒙細雨中,他沒有撐傘,陰翳的目光看著我,在灰暗天色下顯得愈加駭人,我嚇得接連倒退,裙擺被保鏢的一只腳踩住,絆了個趔趄,旋即跌坐在地上。
凹凸不平的石灰地迸出一粒石子割了手心,黏糊糊的血污蔓延開,我顧不得擦,只盯著一步步逼近我的男人,我從他瞳孔內看到自己慘白絕望的面容,也看到他壓制的怒意,在那副風平浪靜的皮囊之下,流瀉出摧毀一切的殺機。
雨珠淌過馮斯乾高挺的眉骨與鼻梁,沒入唇間,他分明平靜至此,我卻好像揭開了他最暴戾的面具,看清他隱藏的不為人知的血腥一面,我驚懼到哭出聲,“斯乾...”
他止步于我半米之隔的地方,“韓卿,我等你很久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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