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蕓汐笑道:面條,怎么樣我媽早就準備好了。
張志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::太麻煩阿姨了,我這成了蹭吃蹭喝的懶姑爺。
到了家還客氣什么!
趙蕓汐轉身往外走,聲音輕快得像帶著風,等著,香噴噴的面條馬上就好!
門輕輕合上,臥室里只剩下張志霖,鼻尖似乎還縈繞著方才趙蕓汐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,心里頭也跟著暖烘烘的。
看來這次拜年比預想的順利,就連那個老頑固都被拿下了!
聽到姑爺醒了,馬淑靜三下五除二就把面條做好了,還特意窩了兩顆雞蛋。
這勤快勁讓趙省長直皺眉,他在家可從來沒這待遇。
吃完飯后,這睡覺又成了問題,總不能第一次登老丈人的門,就睡人家女兒房間吧但趙蕓汐又舍不得讓張志霖出去住。
見狀,趙偉索性不管了,直接回了房間,任由豬拱自家大白菜,眼不見心不煩。
……
大年初四,吃過早飯后,張志霖跟著趙蕓汐去給趙老爺子拜年。
趙老爺子退下來好些年了,家里的藤椅總在午后曬著太陽,卻少見滿座的熱鬧。
老伴走得早,兒女們各有小家要顧,逢年過節也只是匆匆來吃頓飯。平日里還好,能跟老伙計們遛遛彎、下下棋,可到了春節,看著別家院落里兒孫繞膝的歡騰,老爺子眼底總藏著些落寞。在比拼兒孫滿堂這一塊,趙老不占優勢。
看到孫女和張志霖上門,老爺子臉上的褶子瞬間舒展開,拉著張志霖陪他下象棋。
能考上華大的都是聰明人,張志霖高中和本科時流行下象棋,曾經認真鉆研過,棋藝自是不錯。
不一會,棋子在棋盤上叩出清脆的聲響,時而膠著對峙,時而峰回路轉,竟殺得難分難解。老爺子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,眼角的皺紋里都盛著棋逢對手的暢快。
……
午飯席間,張志霖特意提起:爺爺,等開春暖和了,我陪您去河東走走吧,也再去看看那綿延千里、氣勢巍巍的太行山。
趙老一聽,頓時來了興致,眼神不自覺地飄向遠方,陷入了深深的回憶,語氣中滿是感慨:想當年
1940
年,在老首長的帶領下,我們師臨危受命,東渡黃河,挺進太行,在那里整整戰斗了六年。長生口、神頭嶺、響堂鋪那些著名的戰斗和戰役,都是在那片土地上打響的啊。
他頓了頓,聲音里添了幾分厚重:戎馬一生走天涯,別時盡歸太行下,有多少老戰友的骨灰相繼撒在將軍嶺!說真的,河東的好多地方,這些年一直讓我魂牽夢繞。行,就聽你的,等天氣轉暖了,一定回去看看!
接著,他話鋒一轉:志霖,河東省軍區司令是我的老部下,萬一有什么緊要的事,你可以隨時去找他!
長者賜,不可辭,張志霖當即應道:好的,謝謝爺爺關心!只是他心里暗自思忖,這個關系應該沒有用到的機會。
午飯后,趙老回房歇午覺,張志霖便和趙蕓汐一同在院里忙活起來。兩人并肩收拾著墻角的雜草,又細心地給那些綠植修剪枝葉、松土澆水。
等老爺子午覺醒來,精神矍鑠地坐到棋盤前,張志霖早已擺好棋子等候。他一邊落子,一邊順著老人的心意說些棋路趣聞,時而巧妙讓子,時而故作驚嘆,把趙老哄得眉開眼笑,打心眼里認可了這個孫女婿,硬讓張志霖留在四合院過夜。
正月初五的商場里還透著年節的熱鬧,趙蕓汐拉著張志霖從男裝區這頭走到那頭,一會兒拎件藏青西裝比劃,一會兒又拿起米白風衣往他身上搭,嘴里碎碎念著
上班穿這身精神,朋友聚會穿這件顯年輕,最后硬是從內到外配了幾身行頭,結賬時還不忘塞給他兩雙新襪子,說是
踩小人,新一年順順當當。
正月初六的清晨,薄霧如輕紗般在街巷間彌漫。趙蕓汐靜立在院門口,目光似被無形的線牽引著,牢牢黏在那輛即將駛離的車身上,眼底的戀戀不舍濃得化不開。
引擎發動聲響起,張志霖從車窗探出頭,回頭望了一眼。趙蕓汐的眼眶微微泛紅,嘴角卻努力揚著,像株在寒風里倔強綻放的梅。
車輪緩緩轉動,碾過路面上那層薄薄的白霜,留下兩道淺淺的轍痕,載著離人的牽掛,朝著河東的方向慢慢駛遠。
明天就要上班了,新的一年征程即將開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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