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兩天,外加星期一,六人興致勃勃游覽了平陶古城、云岡石窟、五臺山、博物館、綿山等景區,領略了河東省的大好河山,身心得到極大的放松,友誼在歡聲笑語中悄然升溫。
周二,張志霖回到永安縣,投入到無所事事的工作中。
下午,崔鵬飛和梅詩揚一同前來串門,還特意給張志霖帶了兩大罐荊條蜂蜜。
永安縣荊條蜂蜜是河東重要蜜源基地,蜜色澤艷,呈半透明琥珀狀,結晶細膩乳白,氣味芬芳,口感甜而不膩。
張志霖深諳
水至清則無魚
的處世之道,半推半就的收下了他們的好意,但堅持下午飯必須由自已做東,一來一往間,倒也顯得人情溫厚。
閑談間,話題不知不覺轉到了縣里的人事調整上。
崔鵬飛率先開口:現在大家都在傳,說張縣長要兼任梁夏鎮鎮長,傳的是有鼻子有眼。
張志霖聞淡淡一笑,說道:還沒過五人小組會,也沒有找我談話,做不得數。
梅詩揚在一旁接話:縣長,無風不起浪,這很可能就是書記的意思。
張志霖順勢問道:詩揚,我對鄉鎮工作不太熟悉,你說說,鎮長是個什么樣的角色
梅詩揚略一思忖,回道:鎮長就是二把手,雖然手里有財權,但會計一般都是書記的‘心腹’,沒有書記點頭,鎮長支不出去錢。至于鎮上的項目、工程,更是書記一聲喊到底,鎮長和別的副職一樣,基本沾不上手。碰到強勢的書記,鎮長沒有多少自主權。
正聊著,敲門聲傳來,張志霖說了聲請進,沒想到推門而入的是縣委辦主任夏旭。
張志霖連忙起身相迎,一旁的崔鵬飛和梅詩揚見狀,很有眼色地起身告辭,輕手輕腳地帶上門退了出去。
落座后,夏旭笑著問道:張縣長,來永安有一段時間了,還適應嗎
張志霖親自泡了杯茶,放在他面前,回道:縣里的工作千頭萬緒,要學習的地方很多。
張縣長是華大金融學博士,理論功底深厚,等熟悉情況后,縣里這點工作肯定會得心應手!
張志霖擺了擺手,臉上露出幾分審慎:夏主任謬贊了,書本上的東西是死的,基層的工作復雜多變,真要做到學以致用,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
閑聊幾句后,夏旭轉入正題:上周縣委開了書記辦公會,討論了你到鄉鎮兼職的事,暫時還沒有定論。書記特意囑咐我,過來聽聽你的想法。
張志霖考慮了下,鄭重道:能去鄉鎮兼職,是寶貴的成長經歷、人生閱歷,是開眼界、長本領的難得機遇和平臺。刀在石上磨、人在事上練,作為我個人來說,非常愿意多干工作、多挑擔子,希望能有更大的平臺,既‘掛帥’又‘出征’!
夏旭點了點頭,說道:張縣長,我明白你的意思了,會及時向書記匯報!
稍作停頓,他話鋒又轉,帶著幾分懇切說道:哎,這幾天為了孩子上高中,書記愁的一夜一夜睡不著覺!張縣長,你是華大畢業的,不知道在華大附中有沒有門路
這話讓張志霖心頭一沉,頓時犯了難。要說關系肯定有,華大的校長是他的導師,可若是為了這種私事去麻煩導師,他實在張不開嘴,弄不好還會被導師批評。萬一因此讓導師對自已留下不好的印象,那才真是得不償失。
見張志霖面露難色,夏旭也露出無奈的神情:燕城的門檻太高,咱們這些基層干部實在夠不著啊。我也是想為書記‘排憂解難’,才病急亂投醫,畢竟‘天大的事’也大不過孩子上學不是
話里話外的意思非常明顯,想要掛帥,你得先體現自身價值,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,凡事皆需等價交換。
張志霖不愿虛度光陰,不想放棄這個寶貴的機會,斟酌再三說道:夏主任,幫書記‘排憂解難’,是我們應該做的。只是我能力有限,不敢打包票,只能說盡力去試試。
夏旭立刻露出了笑容,語氣輕快起來:張縣長真是雪中送炭!有你這句話,我總算能給書記交差了。哪里需要打點,你隨時吩咐我就行,現在的社會大家都懂,去燕城對接咱絕對不能‘差事’!
……
自已釀的苦果,含著淚也咽下去。事不宜遲,張志霖立即前往市里,坐火車臥鋪趕往燕城。
一路上,他都在琢磨這事該找誰辦,趙蕓汐是中紀委的,或許有辦法,但也是難為人家;慕雪琴是燕城教育局的,但好像管不住華大附中,而且她只是個科級干部-->>。同學就不用考慮了,大家都沒那么大能量。
所以,落腳點還得在華大。校長楊正堯,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,不能跟他開口。老班現在是經管學院副院長,估計在這事上也說不上話。
思前想后,張志霖覺得最合適的人,就是校辦主任汪書賢,他絕對有這個能量,而且自已和他有一定的交情,可以嘗試一下。
第二天清晨六點,天光剛蒙蒙亮,張志霖一出火車站便步履匆匆,徑直往學校趕。
簡單用過早餐,他就偷偷摸摸地去了校辦,得避著校長楊正堯。
7點10分,汪書賢主任從電梯出來,一眼就瞥見了站在樓道上的張志霖,臉上當即漾起笑意,揚聲招呼:志霖,好久不見,來看校長呀,好像這會有點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