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想到這里,腳下不知被什么一絆,陸衍川猛的一個踉蹌,朝前摔去。
匆忙之間,他本能的伸手撐住地面。
可朝前摔的力道太大,手掌心火辣辣一陣,抬到近前來借著微弱的月光一看。
果然出血了。
不光是手掌,還有身上的這些傷口。
他剛剛明明用林初禾給的繃帶和藥簡單包扎過,可因為剛剛那一摔,傷口又有些掙開,血再次滲透出來。
敵軍似乎是帶著軍犬的,他這渾身的傷本來就血腥氣夠重了,如果這一路上再留下血跡,軍犬必定能順著血跡找到他。
到時侯林初禾所讓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費了。
這事不能馬虎,他必須慎重,不能讓一滴血滴落出來。
陸衍川手法嫻熟的迅速拆下幾乎快要被血浸透的繃帶,重新纏上新的,綁了許多層,綁得極緊,打好結。
緩了片刻,他不敢多讓停留,扶著樹干站起身。
繼續前進之前,他不由得朝后看了一眼。
并沒有看見那熟悉的身影。
陸衍川指甲幾乎嵌進手心。
他生生忍著痛,只能按照她說的,咬牙繼續前進,不走回頭路。
林初禾離開前詳細交代過路線,陸衍川沿著這條路,自已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。
從深夜走到清晨,天色蒙蒙亮時,陸衍川終于走到了森林邊緣。
按照林初禾留下的指印,陸衍川在天亮之前成功找到了大部隊的駐扎地。
看到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灶臺旁忙活的瞬間,陸衍川眼眶有些酸澀。
他總算是沒有辜負林初禾,總算是走出來了。
凌棟原本正守在營地中央的空地上,跟剛剛從山上撿回來的柴火較勁。
季知行原本笑著在旁邊看熱鬧,隱約察覺到了什么,忽然抬起頭,猛的一愣,趕緊用胳膊撞了撞凌棟。
“干嘛啊干嘛啊,你不幫忙就算了還在這搗亂!”
“里面躺著的那些戰友可都等著吃飯呢,還有那傷口清理也需要熱水,我都忙的頭發快豎起來了,你趕緊去找把斧頭來……”
話說到一半,季知行硬掰著他的腦袋抬頭看過來。
凌棟猛的一愣。
“陸哥!”
凌棟激動的一把拋下手里的斧頭,趕緊沖過來,一把抱住陸衍川,張口便激動地訴說著自已這一路來的經歷。
“哎呀你都不知道,這次被我們救出來的人里,鄭崇岳、施展宏和孟凡超傷得特別重,比咱們預想的情況還要差,虛弱的不得了,好像就剩一口氣在那吊著了似的。”
“我們一路來都心驚膽戰的生怕他們撐不住。”
“陸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慌,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在我們身邊就好了,至少大家還能有個主心骨。”
“哥啊,這個隊伍還得是你來領導,沒你真不行,幸虧你回來了。”
“不過那三個實在傷的太重了,必須馬上得到治療,你說咱們……”
話說到一半,凌棟才聞到陸衍川身上不通尋常的血腥味。
天色將明未明,模模糊糊的,剛剛他太激動了也沒看清。
此刻他猛地松開手,退開一步仔細一看,才看清陸衍川此刻臉色有多么慘白,身上竟然這么多傷口。
他剛剛還以為陸衍川穿了件深色的衣服,沒想到是衣服被鮮血染成了深色……
凌棟嚇壞了,瞬間說話都說不利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