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懷淵眼中也盛滿了對小滿的喜歡,明晃晃的,就連那笑容比平常更柔和。
眉眼一彎,那份喜歡簡直都要滿溢出來。-->>
林初禾就站在旁邊看著,也不由得跟著笑起來。
氣氛簡直融洽得不像話。
但落在陸衍川眼里,總讓他感覺怪怪的,心里好像有哪處不太對勁,卻又說不清道不明。
陸衍川目光不自覺沉了沉。
按照他往常的作風,這種時候本應該關上窗,不再理會的。
可也不知為何,陸衍川今天竟沒有任何想關窗的想法,就那么定定地望著隔壁院子,任憑頭腦中思緒紛雜。
顧懷淵與小滿說了幾句話,忽然若有所察,立刻抬頭,視線準確地定位在了陸衍川家二樓的方向。
正巧與陸衍川四目相對。
陸衍川面色一如往常,沒有任何變化,依舊維持著剛剛的姿態,那樣靜靜地垂眸望著他們。
顧懷淵并沒有多想,笑著沖他揮了揮手。
陸團長,好巧啊,正好我等會兒也打算去拜訪,也給你帶了一份我家鄉的鮮花餅。
說著,他低頭看了看小滿。
小奶娃還不到顧懷淵腰線高,被自家花園的矮墻擋住了視線,正踮著腳尖努力地往上看。
顧懷淵見狀一笑,干脆直接將萌娃抱起來放在自已肩上,輕輕捏著他的小手,對陸衍川揮了揮。
現在看得清楚了,和陸叔叔打個招呼吧。
小滿被顧懷淵扛在肩膀上,比他的視線還高出一頭,終于清楚地看見了對面樓上的陸衍川。
連忙揚起笑臉,像白天一樣緩慢地喊了一聲。
陸、叔叔!
這聲陸叔叔順著夜風飄進耳中的那一刻,陸衍川原本那冷漠沒有表情的眉眼終于松了松,不自覺回以一個淺淺的笑容,沖小滿點了點頭。
林初禾也抬起頭看了一眼,只當是陸衍川恰好打開窗透氣,恰巧看見了這邊,也沖他客氣地笑了笑,簡單打了個招呼。
沒有一人注意到,甚至連陸衍川自已都沒意識到,他原本松散搭在窗框上的素白手指,不知不覺間,蜷了起來。
客人到訪,林初禾也不好讓人家一直在院子里站著,連忙將人讓進了屋里。
小滿還不忘踮著腳尖沖陸衍川的方向擺了擺手,而后才跟著媽媽和顧叔叔一起進了屋。
偌大的院子,只剩黃色的燈光還在幽幽亮著。
夜風卷著樹葉一吹,啪啦啪啦胡亂打在玻璃上。
給夏夜更添了幾絲煩悶。
顧懷淵和從樓上下來的王老太太恭敬地打了個招呼,便一起和和氣氣地坐了下來。
顧懷淵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壺,下意識想起身給王老太太添茶,卻不想王老太太更快一步,給他添了杯茶。
顧懷淵愣了一下,有些受寵若驚,但又隱隱覺得王老太太似乎別有用意,暫且沒說什么,靜靜地看向她。
王老太太面帶笑意,用親切輕松的語氣和他們聊起了天。
那天你們考核的時候,我都聽說了,小顧是很厲害的狙擊手。
王老太太贊賞地看了一眼顧懷淵,又拍了拍林初禾的手背。
初禾,到時候射擊上遇到什么難處,或許可以找個空閑時間,去請教一下小顧。
小顧,到時候還要麻煩你了。
顧懷淵這才明白過來王老太太的用意,連忙擺擺手。
請教不敢當,但如果初禾需要幫助,可以盡管來找我,作為朋友,我義不容辭。
他說著,溫和地彎起唇角,轉頭望向林初禾,的確沒有任何介意的模樣。
林初禾也沒想到過顧懷淵會想也不想,答應得這么痛快。
她感激地回以一笑。
那就先謝謝啦。
小滿坐在他倆中間,先往左扭頭看看自家媽媽,又往右扭頭看看顧叔叔那溫柔的眼神,疑惑地皺了皺眉。
雖然顧叔叔一直很溫柔,常常笑。
但不知道為什么,他總覺得顧叔叔面對媽媽時的溫柔笑容,和對他的有點不太一樣。
小滿歪歪腦袋。
到底是哪里不一樣呢
小滿說不出來。
畢竟已經是晚上了,顧懷淵也不好逗留太久,簡單聊了幾句,便告辭去陸衍川那送鮮花餅了。
想到明天出發的時間會很早,剛送走顧懷淵,林初禾便帶著小滿洗漱睡覺了。
剛將小滿哄睡著,林初禾正要關燈,王老太太就輕輕敲響了門。
王老太太將門打開一條縫,用氣音輕聲說。
初禾,剛剛大院的警衛員過來通知說,有親戚在門口等你,好像有什么東西要轉交。
親戚
林初禾皺了皺眉。
梅彩英和林春蓮現在都在監獄里面關著,還沒放出來,她那個爹又已經死了,這里又不是老家,哪還有什么親戚
難不成是那個便宜弟弟找來了
林初禾皺了皺眉,想到親戚這兩個字,她就生理性的惡心。
林初禾看了一眼小滿,確認他沒被驚醒,正在輕手輕腳地下床,離開了房間。
有說是什么親戚嗎
王老太太皺眉搖了搖頭。
我剛剛也問了,但警衛員說那人好像有意隱瞞自已身份似的,只說是你娘家人,有很重要的東西要轉交給你,讓你務必趕緊去一趟。
重要的東西
林初禾雖然一時想不到會是什么重要的東西,但為防萬一,還是只好耐著性子,披上衣服去了大門口。
遠遠地,就能看見大院門口崗亭下,那被蚊蟲圍繞飛舞的燈光里,站著一個比蚊蟲更討人厭的身影。
封永旺。
林初禾到現在都還記得,當初他先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護著梅彩英,見警察來,梅彩英是假孕,又毫不留情地將她踩進泥里的模樣。
白天去公安局的時候,她聽張慶說過,這個封永旺在梅彩英判決下來的當天,就火急火燎把離婚給辦了。
當天梅彩英好一頓賣可憐,想見他,他愣是怕梅彩英扯上自已,死活不見,還站在公安局門口罵罵咧咧了半天。
之后還找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證據送進公安局,試圖讓政府將梅彩英判得更重,好讓她一輩子在監獄里出不來。
這就是個自私自利,惡毒且報復心極強的小人。
他來找她,不會有什么好事。
林初禾眸色沉了沉,面無表情地走過去。
封永旺,你找我有什么事
封永旺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,見林初禾真的從這大院里面走出來,立刻露出討好的笑臉。
他白天拿到地址的時候,還以為是公安給錯了。
沒想到居然是真的,這丫頭現在竟然過得這么好,都住上了部隊大院!
他突然有些后悔,自已當時怎么就沒和林初禾搞好關系。
現在也不晚,眼下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。
他話不多說,立刻把手里的信遞給林初禾。
這封信是部隊直接寄到我家來的,你快看看吧!
部隊的信件
林初禾遲疑了片刻,伸手接了過來。
她展開信紙的工夫,封永旺已經添油加醋地說了起來。
我當時看見這離婚通知的時候可是嚇了一跳呢!
信封的收件人上寫著林春蓮的名字,我一琢磨,她難不成是結了兩次婚這可是騙婚啊!
這信是從部隊寄出來的,信末尾落款的那個陸衍川,肯定是個軍官吧
林初禾視線還停留在信紙最上面的紅色軍徽和抬頭上,一聽陸衍川這個名字,頓時愣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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