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此時,眾人都找回一點心氣,在陸越、史忠等人的吆喝下,慢慢舍下陰郁和迷茫,投入到打掃戰場之中。
安排好了這一切,唐禹才來到王徽這邊,兩人相視一笑,挽著手緩步回家。
王徽用袖子擦了擦他臉上的血跡,低聲道:“很累吧?”
唐禹笑道:“還好。”
王徽有些心疼道:“去晉國打仗,星夜不停趕回來,一口氣兒都歇不了,又立刻參與這里的戰斗,殺到現在。”
“大家都累了,你還要安慰所有人。”
“其實,你才是最累的那個,才是需要被安慰那個。”
唐禹摟了摟她的腰,道:“這不就是正在接受王妹妹的安慰么…”
王徽噘著嘴,聲音有些哽咽:“從舒縣到譙郡,從政變到王敦,接著又是逃亡,又是成都之戰,又是中原逐鹿,又是漢中歸晉,接著你又去晉國,一路打到現在…期間還操心著民生…”
“有時候想起這些,真的難過,心疼你那么辛苦,那么操心,卻什么也沒得到,只剩下這個滿目瘡痍的廣漢郡。”
她忍不住撲進唐禹懷里,嚶嚶哭道:“要不我們…我們不那么累了好不好?我帶你回王家,我們只管享受,再不管其他事了。”
唐禹指了指遠方,輕聲道:“你看。”
王徽抬頭,看到了一個個傷員被抬著、扶著,哀嚎著路過。
“你舍得拋下他們不管么?”
聲音在耳畔想起,王徽無奈道:“不忍心。”
唐禹笑著說道:“我不是大家族出身,沒有傳承百年的地盤,沒有數千家族私兵,沒有龐雜又堅定的階級團體,初期困難一點,是正常的嘛。”
“廣漢郡是受到重創了,但很快又會恢復,別被一時的苦難和挫折所打倒。”
王徽嘟著嘴道:“人家知道那些道理,只是心疼你嘛。”
她挽著唐禹的手,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,說道:“你心里裝著那么多人,總要有人心里裝著你才是。”
唐禹眨眼道:“只是心里?我希望其他地方也裝一下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