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方比南方更艱難,尤其是過了淮河,滿地都是尸體,到處都是難民,社會的秩序徹底崩塌,人已經成了最可怕也最可憐的動物。
幾乎沒有完整的村落了,流民聚在一起,非但殺人搶糧,甚至開始有組織地屠殺百姓、奸淫婦女,成了實實在在的匪徒。
唐禹和祝月曦已經不敢走官道了,一方面是避免看到慘劇,另一方面也不想和那些流民有沖突,殺是殺不完的。
“天下,怎么成了這般模樣…”
站在山巔俯瞰而下,祝月曦都不禁感慨出聲。
山下的村落正遭到一股數百人的流民洗劫掠奪,這些流民已經喪失了理智,即使已經搶到了所有糧食,卻還是在肆無忌憚地殺人,男男女女老老幼幼,哭喊聲驚天,卻被淹沒在流民的笑聲中。
僅僅兩三刻鐘,上百人的村落就被屠戮一空,女人被奸淫虐待致死,孩童都被扔到了井中。
歷史經不起細看,看得越細,就越絕望。
“走吧師叔,我們還要繼續趕路。”
唐禹的聲音充滿了唏噓。
祝月曦抿著嘴唇,回頭看向唐禹:“天下怎么成了這般模樣?”
她的聲音都在顫抖,眼眶都有些紅了。
唐禹只能搖頭道:“自古如此,所以需要秩序去約束。”
“人和動物的區別就在于禮,在于文明,在于教化,如今這些東西都快丟光了,自然就全部都是畜生了。”
祝月曦哽咽道:“唐公,我們到底還有多遠的路要走。”
唐禹沉默了很久,展顏笑道:“幾百里,還有幾百里就到譙郡了。”
“這算是你的回答么?”
祝月曦用力揉了揉眼睛,輕輕道:“你也沒有把握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