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悲大師為了救王妹妹,散了修為,沒想到這才一年多,就…就已經走到了盡頭。
唐禹心中實在愧疚,一時間找不到話語表達,只能跪下來,對著建初寺磕了三個響頭。
他緩步離開,過了河,看到了唐府的大門。
門還關著,上邊貼著封條,也不知道暗處有沒有人監視。
這個院子里發生了很多事,如今歷歷在目,但終究還是荒廢了。
“我叫喜兒,是魔教的殺手喲!”
“做個好官,行不行?”
“跪著的人,會忘記自己有多高。”
“所以,這些草長成這樣,怪它們嗎?”
“可是,我沒有其他珍寶,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東西了。”
“答應了帶我走,就不許食,聽見了嗎?”
“救人一命,勝造七級浮屠,我已有了功德,何苦再求武學。”
一句句話,一幕幕畫面,在唐禹腦海中浮現。
他恍恍惚惚,猛然搖了搖頭。
仔細一看,大門的臺階處,已經是長出了青草。
物是人非啊。
父親已經去世了,懷悲大師似乎也圓寂了,王妹妹遠在廣漢郡,霽瑤和喜兒不知所蹤…
人活在這個時代,似乎都有不同的罪要受。
分分合合,起起伏伏,互相算計,也不知道為了什么。
正想到這里,一聲馬鳴驚醒了唐禹。
他下意識回頭,只見駕車的赫然就是聶慶。
“上車啊!”
聶慶喊了一句。
唐禹上車,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車里的謝秋瞳。
她穿著白色的裙裾,化了淡淡的妝,嘴角翹起,眼睛微瞇,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。
但看到唐禹那一刻,她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,眉頭都皺了起來。
“你心情不好?”
她直接問出聲。
車內很暖和,燒著爐子,案幾上有洗干凈的水果。
唐禹脫下了棉襖,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張手帕。
他正要接住,手帕卻已經蓋在了他的臉上。
謝秋瞳仔仔細細給他擦著臉,同時說道:“大災大難,外邊不太平,一路走來辛苦,見了許多不舒服的事,對嗎?”
唐禹看了她一眼,嘆息道:“還是你最懂我。”
謝秋瞳道:“駐留在老宅面前,追思往事?”
唐禹道:“你怎么什么都知道?”
謝秋瞳聳了聳肩,道:“因為很好猜,趕路那么久,又累又苦,還看了那么多慘劇,以你的性格,肯定難受。”
“人嘛,在難受脆弱的時候,總喜歡回憶往事,名義上是傷感,實際上是靈魂在主動去追思那些溫暖的東西,尋找堅持下去的力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