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次聶慶沒有生氣,只是嘆息道:“別勸了,沒意義。”
他沒有離開,只是坐在了上樓的臺階上,抱著自己的劍,像是守住了一切。
唐禹無奈搖頭,隨即推開了房門。
古樸的房間,年輕的王猛正坐在那里,靜靜看著窗外的街道。
唐禹抖了抖身上的雪,不禁好奇:“沒人跟你來?”
王猛沒有回頭,只是緩緩道:“樓下大堂,街道四周,隔壁房間,都是保護我的好手。”
“說實話,陛下開國立朝時日尚短,我忙得不可開交,如果你不是拿放我的人情說事,我是不愿意過來的。”
“但我既然來了,從前的人情,也就一筆勾銷了。”
唐禹坐了下來,淡笑道:“這年頭在乎所謂‘人情’的人,已經不多了。”
王猛道:“不是這樣的,在乎人情的其實很多,有道德的人也很多,并不是所有的名流都那么臟,比如溫嶠。”
“只是你對他們的要求太嚴苛。”
唐禹疑惑道:“我嚴苛?”
王猛道:“嚴苛到旁人幾乎無法承受,只是你自己察覺不到。”
唐禹都不禁樂了:“我嚴苛在哪里?”
王猛嘆道:“這個時代的平民沒有道德,是因為忙于活命,也因為世道殘酷。”
“而貴族…基本的誠實、正常的守信、中庸的性格,這已經算是有道德了,只要不濫殺,就算正常。”
唐禹瞇眼道:“你所說的那些道德,只是他們維持體面的默契,只是他們一個階層互相配合的表象。”
王猛道:“不然呢,像你一樣心懷天下?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并不多的,你不能要求…”
“那就下去。”
唐禹打斷道:“我對別人沒有要求,我只對權柄有要求。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