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月曦卻感慨道:“僅僅一個郡,就這么困難,更何況一個國家。”
“怪不得這天下幾乎沒有真正治理得很好的國家,因為治理本身就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。”
唐禹道:“但我卻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,讓你覺得很驚訝,很崇拜。”
“是啊,平時你…”
話剛出口,祝月曦立刻捂住了嘴,然后鄭重道:“休要胡,我已說過,我是你的長輩。”
唐禹笑道:“師叔,虛榮和慕強的女人,其實都是渴望被大人物關懷的,有些事你瞞不住我。”
祝月曦臉色變得有些蒼白,有些難看,她咬牙道:“你什么時候去長安,還有六天了,再不走趕不及了。”
“送你到長安,完成了你的大事,我就要回去看霽瑤了。”
唐禹的眼神凝肅了起來,沉聲道:“的確,明天一早我們就要走,翻山越嶺,去完成一場會晤。”
“一場可以決定天下命運的偉大會晤。”
他看向祝月曦,鄭重道:“這一場會晤,一定會被載入史冊,被千古傳頌,其地位不會低于鴻門宴,更不會低于曹操青梅煮酒論英雄。”
“而師叔,你是這一場會晤的見證者之一,你會因此青史留名。”
祝月曦身體輕輕一顫,連忙把頭轉到一邊,不敢再多看唐禹一眼。
但青史留名這四個字,卻一直在他腦海之中回蕩著。
唐禹做了最后的交代,摟著王妹妹說了一夜的話,最終在九月初九重陽節這一天,朝著長安進發。
他與祝月曦騎馬飛奔,全速趕路。
當然,說話是少不了的。
“師叔,你猜猜這一次你會見到哪些熟人。”
唐禹大聲喊道。
祝月曦冷著臉不說話,直到被問煩了,才咬牙道:“我只希望看不到梵星眸那個賤貨。”
唐禹愣了一下,隨即大笑出聲。
青山巍峨,官道晚宴,朝陽照亮了他們的聲音。
與此同時,河南郡西部邊界的山頂上,謝秋瞳看著初升的朝陽,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。
她的聲音很清脆:“我想我本不該多費口舌勸你的,因為這一次會晤,你自然會意識到自己老了。”
王半陽站在她的身旁,沉聲道:“你總說你們年輕人的時代到來了,但老夫倒要看看,他們能有幾分成色。”
在他們身旁,聶慶正垂頭喪氣坐著,一副沒睡醒的模樣。
他還活在過去。
趙國平陽郡西南邊境,身材高大的冉閔坐在馬背上,遙望著漢國的地界,緩緩道:“真是一場豪賭啊,我沒想到我竟然真的會答應他去參加什么會晤。”
“關大師,你覺得我為什么會冒著生命危險去?”
隴西第一刀關桀搖頭道:“我只知道,你付了錢,付了很多錢,我無論如何也會保你平安。”
冉閔緩緩道:“唐禹的話太吸引人了,給我一種感覺,就是如果我不去,我就是個庸人。”
“不錯,你敢去,就說明你至少有膽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