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秀抬起頭,迎著紅袖和燕然二人的目光,她輕聲說道:
“賣完絨花之后,我跟那對母女說,我摸了銅錢之后就要洗手,不然會弄臟絨花。”
“他們就把我帶到了后院,洗手的時候,我注意到后院的花架上,有一個杯子。”
“那是個用金桃皮做成的水杯,就露天放著。”
“我向那對母女問起的時候,他們說那是因為夏教諭有喘癥,每到冬天的時候都需要自己合藥來治療。”
“那個桃皮杯子是用來接露水作藥引的,所以才會常年放在那兒。”
“但是這種桃皮我見過,”阿秀說道:“就在蘇信大哥的寒鐵箭上,每一支箭桿靠近箭鏃的部位,都纏著這種桃皮。”
“那種黑色中透出金色的質地,據說只有在北方的幽燕之地才有。”
“這個杯子上面,帶著桃皮生長形成的橫紋,那是天然的刻度。”
“所以杯子不是用來接露水的,而是用來測量雨水的,桃皮制成的杯子放在戶外,可以精準地測量到每一年、每一場雨的數量。”
“再把這些數量匯合起來,結合每年各個季節的溫度,就可以精準預測出當年,大宋腹心地帶的糧食產量。”
“要是我猜得沒錯,那也是夏教諭,從家鄉帶到大宋的唯一一件東西。”
阿秀嘆了口氣說道:“他每一次走到后院,就能看到它。”
“他肯定無數次凝視著這個杯子,想著自己在故鄉的少年時光,想著他什么時候能回到自己的家鄉。”
“所以夏教諭不是遼國,就是金國秘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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