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竟李婉最后一個指的,就是他。
李婉指完之后,把頭又低了下去,骨鋸帶起的血液瞬間濺到了她的護目鏡上,但是她眼睛都沒有眨一下。
張安載他們,因為眼前這血腥至極的場面,不自覺地咬緊了牙關。
“壞了,看來沒法在這個副本里再混多久啊。”巫支祁他們瞬間就想明白了這一點。
面前這個瘋女人精神狀態如此不穩定,他們可不覺得她說的是玩笑話。
張安載尤其明白這一點,他終于知道了副本記錄里面寫的那些個被抓去做手術,死在手術室里的死法是怎么一回事兒了。
只不過他們這一次探索似乎格外特殊,先前的每一次探索,都沒有碰上這么特殊的一臺手術。
咔嚓!
一聲脆響,王主任的左小臂應聲而斷。
李婉將那段殘肢拿起,像展示教學標本一樣,讓觀察室的病人們,還有周圍的那些醫護人員觀看斷面,然后隨意地扔進一旁的醫用回收桶,發出沉悶的撞擊聲。
她沒有停下。
“人體的代償功能很奇妙。失去一只手,另一只手會變得更靈活。”
她走向他的右臂。
“失去一條腿,你還會更擅長跳躍。”
她看向他的雙腿。
手術在繼續。她的講解始終冷靜,如同什么嚴謹的教授,但內容卻毛骨悚然。
“王醫師,你要好好理解啊……”
張安載在他的話當中,一次又一次的確認著自己的猜想:“所以……我們之前果然都想錯了。”
鮮血染紅了手術臺,滴落在地面,匯聚成一小灘粘稠的暗紅。濃烈的血腥味終于壓過了消毒水的氣味。
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場手術到底進行了多久,只看李婉在手術臺前轉悠了好幾圈,不知道下了多少刀。
之后才摘掉被鮮血染紅的手套,用左手拿起一塊紗布,仔細地,甚至堪稱溫柔地,擦拭著王主任額頭因劇痛滲出的冷汗。
沒錯,當然是冷汗了,那整個人都冷掉了。
李婉最后面向了周圍的病人與醫護人員,隨后表示:
“相信各位又獲得了不少新的知識或者經驗,好好感悟吧,無論是用于治愈自己,還是用這些知識去治療他人,總是有用的。”
她的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,最后讓我們一起感謝林院長,給我們提供了這么個場所,讓我們相聚于此,擁抱美好的新生。
張安載他們只聽見周圍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掌聲。
啪啪啪,一聲又一聲,仿佛拍在了他們的三觀和認知上。
張安載與巫支祁面面相覷,也就是對方的表情,讓他們確認了自己的那個有些荒誕的想法。
他們不自覺地看向了周圍那些和自己差不多的病人。
他們本來覺得這些人有些可憐,被洗腦,催眠,圈養在了這里,不知是被用于做研究還是做些什么別的事情。
可是現在看來,事情遠沒有他們之前想的那么簡單。
“所以這些個醫生,才是真正的病人嗎?”巫支祁小聲的念叨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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