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滾滾滾,大人說話,小孩子插什么嘴?”
江去疾皺眉。
江廣榮有些委屈,而江去疾滿是臉色嚴肅看向林塵:“林公子,我就不喊你侍讀了,你與廣榮親近,此前又大庭廣眾送了我煤炭廠的股票分紅,這些我是受之有愧。我能問問,林公子,你知道這么做的后果嗎?”
林塵還沒說話,江去疾就是湊了過來:“有什么后果?什么是火耗?”
江去疾沉聲道:“大奉的財政收入,其實已經連年虧損,也就去年開始,因為你的存在,弄出了一系列的東西,什么京師漕運,煤炭廠、科舉筆記等等,這才算是大幅度增加了大奉的國庫收入。
但縱然如此,大奉的財政,其實是很難完全下發到地方,地方州縣的官員俸祿是很低的,根據規定,地方征收的賦稅,也就是散銀,需要重新熔鑄成為大錠官銀,但這個期間有損耗,地方官員會在正稅之外,加收賦稅,這多加的,就叫火耗。
先皇此前也算是默許,但到了現在,地方火耗,已經成為了官府重要的收入手段,甚至可以說,可以沒有俸祿,但不能沒有火耗,火耗才是他們最為重要的收入來源。
林公子,你提出火耗歸公,意思是要斬斷他們這一只手?你知道這有多么難嗎?而且你只要提出來,那就是會得罪全天下的官員!所有的官員,都會恨你,以后你寸步難行。
而且,你在朝中也是如此,地方官員,有多少是朝堂官員的門生,是他們多少人的后吏,你要動地方,那你首先得要過朝堂官員這一關,官官相護,這又何其之難?
林公子,我還是勸你慎重,你現在看似是風光無限,但你要這么做,一著不慎,那就是萬丈深淵!”
江去疾一口氣說了很多,一旁的江廣榮也是有些聽傻了:“爹,有這么嚴重?不可能吧?”
“你一邊玩去,讓你讀書,一天到晚就是遛狗逗鳥,學又沒學會。”
江廣榮撇撇嘴,而江去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潤了潤喉嚨:“林公子,你是聰明人,我說這么多,想必你肯定也考慮到了,我是真弄不懂,你為什么要這么做,你是國公之子,現在又是狀元,陛下器重,按你現在的折騰程度,也沒人能拿你怎么樣,但你真要提什么火耗歸公,那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,朝堂政治斗爭,兇險無比啊。”
林塵道:“我都知道,只是人生在世,無非是四個字,問心無愧罷了。居廟堂之高,則憂其民,處江湖之遠,則憂其君。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