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如海不動聲色地吹捧著永安帝,不過話語里也幫著陳硯辯解了一句。
永安帝臉色稍霽:“你自是懂其中的道理,那聰明絕頂的三元公還以為憑他一人就能翻云覆雨。”
汪如海恭敬道:“年少成名,沒吃過什么苦頭,就不知天高地厚。”
“那就讓他吃吃苦頭。”
永安帝目光落在眼前的奏疏上。
此奏疏雖是朝著陳硯發難,然是有理有據。
寧王被抄家后,那些金銀財寶就都進了國庫,戶部已幾個月未被發不出官員們的俸祿而頭疼了。
論弄錢的能力,陳硯猶在徐鴻漸之上。
也正因此,永安帝對其抬了一手,任由那些炮船留在松奉。
憑著留下來的那些寧王的水師,這些炮船足夠維系松奉乃至貿易島的安穩,讓陳硯安心開海。
誰料陳硯目光短淺,劉守仁豈會坐以待斃?
以官員們黨爭的招數,這崔平啟就是打頭陣的,后面必定是一個接著一個上疏。
且近兩百艘炮船,足以讓整個水師都眼紅,兵部若開口,縱使他是天子也不能再將炮船扣押在松奉。
炮船離開松奉,陳硯就是沒牙的老虎,莫說扳倒張潤杰,自己的貿易島也要停滯。
唯有吃了苦頭,才能知道何為顧全大局。
永安帝所料不錯,第二日又有一名官上疏,稱那些炮船不該放在松奉閑置,若撥給水師,就可大大增強水師戰力。
兩份奏疏都被留中,彈劾陳硯利用職務之便,私自扣押炮船的奏疏隨之而來,辭辛辣,將陳硯批得好似與寧王一般有狼子野心。
六月初六這日,一封辭更犀利的彈劾陳硯的奏疏被送到了永安帝的龍案上。
其上列舉了陳硯十一條大罪,包括:玩忽職守、冒功請賞、私刑酷法等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