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著他那壓都壓不住的上揚的嘴角,以及往外散發的喜氣,陳硯眼皮便是一跳,當即囑咐:“一路需得以劉先生為主,凡事都要向劉先生請教,切莫擅作主張。若此事辦砸了,你便不用回松奉了。”
朱子揚渾身一震,對陳硯抱拳,鄭重道:“領命!”
見他終于沉下心,陳硯又扭頭對劉子吟道:“那就勞煩劉先生了。”
“東翁不必憂心,在下有的是辦法讓他們聽命于在下。”
劉子吟嘴角含笑,看向朱子揚的雙眼卻毫無笑意。
朱子揚只看一眼,就想到劉先生種種駭人的手段,心生懼意。
“朱連長這是不信在下所?”
劉子吟目光落在朱子揚的臉上,嘴角依舊噙著笑。
朱子揚頭皮發麻,竟覺得身上的皮肉隱隱作痛。
他趕忙道:“能得劉先生相助,此行必順順利利。”
劉子吟滿意地輕撫胡須,轉頭對陳硯笑道:“東翁安心與否?”
陳硯笑著朝劉子吟一拱手:“安枕無憂。”
六月初三一早,劉子吟坐上鋪滿褥子的馬車,跟隨騎著黑色駿馬的朱子揚身后,領著一百多民兵,押著六百多名倭寇,從松奉府衙浩浩蕩蕩出發。
倭寇在松奉城墻熏烤了一整日,有些人腿腳廢了,就擠在囚車上。那些腿腳無事的,則被一根長長的麻繩綁著,跟在囚車后面走。
龐大的隊伍離開松奉城后,一路往北而去。
原本該在錦州城內游街的倭寇們,就這般被領著在半個大梁游街,沿途的百姓幾乎都要堵在路邊喝彩。
海寇禍害沿海百來年,早已在整個東南的百姓心中埋下不可磨滅的仇恨,此次大捷大快人心。
沿途總有百姓拿石子砸那些倭寇,若不是朱子揚等民兵沿途高呼讓百姓們莫要將人砸死,倭寇怕是走不出寧淮。
一直到上船,朱子揚等人還在回味一路上百姓們的歡呼,還有對倭寇的咒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