碼頭上的衙役們急忙迎上來,張潤杰怒問:“你們可曾查明對方的身份?”
那衙役驚慌辯解:“小的怕壞了大人的大事,不敢擅作主張。”
這一路上,張潤杰的怒火并未消退,反倒越燒越旺,此刻得到如此回復,再忍不住呵斥:“還不快去核實?!”
衙役被罵了個狗血噴頭,此時再不敢推辭,立刻帶著人往碼頭跑。
碼頭上其他人也不敢站著看熱鬧了,一個個朝著碼頭的千料大船跑來。
如此動靜自是引得船上民兵們的注意,很快朱子揚就出來,瞧見遠處停著的馬車以及馬車附近的衙役后,高興地沖去陳硯的艙房。
“大人,錦州的官兒來了。”
陳硯緩緩起身,笑道:“在海上漂了兩日,也該上岸了。”
這兩日陳硯一直在船上休養,后背的傷口倒是好了些,此時只要慢慢走路,他人也瞧不出有什么異常。
他一動,護衛們立刻跟上,朱子揚緊隨其后,已迫不及待要在錦州的官員面前露露臉。
眾人剛走出艙房,就聽碼頭傳來呼喊:“船上之人速速下船,受我等查驗身份!”
陳硯走到船邊,往下一看,就見碼頭上已站了不少錦州的衙役與守在此處的兵卒。
他領頭緩緩下船,站到碼頭上后,仰頭對衙役們道:“本官乃松奉市舶司提舉兼團練大使陳硯,有事拜訪錦州知府張大人,還望通報。”
此話落下,護衛與朱子揚等人已下了船,紛紛站到陳硯身后。
那氣勢讓衙役們臉色微變。
從一身緋色官服的陳硯下船之時,他們就知大事不好,如今聽到陳硯自報家門,他們更是臉頰直抽抽。
就是這位陳大人,大晚上在錦州城遛他們府臺大人,后來還將錦州城內不少大大小小的商賈全給帶到松奉去了。
后來更是連大隆錢莊的少東家度云初都去松奉買白糖,還大搖大擺毫不知收斂。
今日他親自前來,必沒好事。
衙役們不敢多話,趕緊跑去朝坐在馬車里的張潤杰稟告。
張潤杰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握拳,臉色變化幾次后,終于恢復正常,讓人撩開車簾子下了馬車,領著衙役們走向碼頭。
待走近了,他已換上一張笑臉,遠遠地便對陳硯拱手:“陳大人遠道而來,本官有失遠迎,失禮失禮。”
陳硯拱手笑道:“本官此次帶了不少人前來,怕是要讓張大人破費了。”
“陳大人既來了錦州,本官自是要盡地主之誼。”
張潤杰笑容滿面,仿佛是迎接久未見過的老友般,絲毫叫人瞧不出怒氣。
陳硯拱手:“張大人既如此大方,本官也就不客氣了。此次錦州水師護送大隆錢莊前往南潭島時遇到海寇侵襲,松奉民兵恰好遇見,特求援松奉民兵,本官親自率船隊與海寇鏖戰,雖勝了,卻是傷亡慘重啊!”
旋即又是重重嘆口氣。
張潤杰目中閃過一抹怒氣,面上卻是不顯,還頗為驚訝道:“竟有此事?可知是何處的海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