喊聲從船上飄出,飄到附近幾艘船上。
那些船仿佛在一瞬就被這等氣氛感染,當即跟隨大喊。
不過片刻,十艘空船全是民兵們的高聲呼喊,士氣節節攀升,仿若能將船只點燃。
陳硯對此極滿意,對朱子揚道:“出發。”
朱子揚氣沉丹田,對著船上眾人高呼:“出發!”
威武的炮船在這一刻終于褪去往常運貨的疲憊,成為一艘艘野獸,破浪而去。
碼頭上那些正在卸貨,或還未卸貨者,瞧著那十艘炮船疾馳而去,心癢難耐,恨不能立刻跟隨而去。
因過于焦灼,不少人直接幫那些勞力卸貨。
與激動的年輕勞力們不同,蒼老的楊夫子眼底心底盡是擔憂。
隨著船只遠航,他不禁往前走了幾步,灰色的瞳孔里映照的是漸漸遠離的船只,以及那道早已看不見的身影。
海風吹進雙眼,便覺干澀。
楊夫子舉起左手,對著那些炮船輕輕揮動著,安靜得無人發覺。
陳硯獨立于船頭,官服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,人卻紋絲不動。
趙驅遇到的,究竟是海寇,還是有心人的別有所圖?
一望無際的海上,十二艘炮船圍在最外邊,里面的一艘艘大貨船正緩緩往下沉,五艘炮船緊緊貼著五艘漸漸下沉的貨船,用鐵鏈子將兩艘船綁在一塊兒,年輕的漢子們正努力將一個個木箱子或扛或背著從貨船往炮船運。
其中一艘炮船上,一身藍錦衣裳的公子正站在船頭,死死咬著牙看著眼前的一切。
他不甘心地又讓人去向外圍那些百料炮船求救,得到的回復依舊是:“我等只負責護送你們去南潭島,并不負責搬運貨物。”
藍錦公子一拳狠狠砸在手心,怒道:“他們就眼睜睜看著我大隆錢莊的貨船盡數沉沒?!”
身邊伺候的下人氣憤道:“他們巴不得少爺的白糖運不到南潭。”
富家公子便是大隆錢莊的少東家度云初,跟在他身旁的,是他的貼身小廝劉元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