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隔得太遠了,看不清,瞧著像是在海上。”
“是求救信號。”紅夫人臉色慘白:“當家的出事了……”
她站直身子,對站在碼頭的民兵道:“快去稟告大人,當家的發射了三枚信號彈!”
民兵們在看到信號彈時,已是渾身戒備,聽到紅夫人的驚呼,立刻就有十來個民兵轉身朝著城內而去。
就在陶都和楊夫子不明所以之際,紅夫人展現出了驚人的鎮定。
她一身紅衣站在碼頭,指揮所有勞力立刻上船卸貨,就連民兵也只留了五十名警戒,其余人全部上船幫忙。
如此迅速卸貨,自是無法及時檢查,只能按照船只的編號堆在城墻外,再讓貨主派一兩人守著。
如此粗暴卸貨,必會有磕碰,且貨物堆放在城外,若下雨了,那些見不得水的貨物豈不是都要被泡爛了?
船上的商賈們自是不愿,還要橫加阻攔。
如此混亂之舉在各個船上發生,陶都與楊夫子見狀,趕忙過來找紅夫人,詢問發生了什么。
紅夫人只道:“剛剛那是我當家的發的信號彈,大人派他去護送度公子前往南潭島,那信號彈的方位就是從南潭島方向發出,必定出事了,待稟告了大人,炮船可能要出海。”
陶都與楊夫子的心便直往下沉。
他們以往并未來這海邊,并未親身經歷過這等動亂,可他們也知曉海邊時常有倭寇犯境。
莫不是倭寇在海上劫掠度云初?
度云初的船隊運送的,是松奉白糖,是要去南潭島引西洋商人的,一旦那些白糖出事,無論是大隆錢莊還是松奉,都要面臨巨大的損失。
更可怕的,是度云初的身份。
大隆錢莊的少東家,一旦在海上出事,必定將海上貿易的風險放大攤在大梁商賈的面前,必會迅速使遠洋貿易降溫。
到那時,想要再有如今的局勢就難了。
兩人一改往常動不動便念叨年紀大了的習慣,分開前往各船,與那些商賈們明:“若不能盡快將貨物卸船,炮船就只能帶著貨物去打海寇。”
商賈們被嚇傻了。
炮船出海,連船都不一定能回來,他們的貨還能安然無恙嗎?
“快卸貨!我每船加一兩銀子!”
有商賈對著勞力們大喊,那些勞力一聽要加銀子,便要丟下手里的活兒去加錢的船趕。
其他商賈見狀,立刻也跟著加價,一時間,整個碼頭四處是加價的聲音,亂成一團。
那些已經卸完貨的商賈,此時卻是無比的慶幸。
其實碼頭上許多商賈并不知發生了什么,可瞧見他人加價,就知道必定沒好事,當即也就跟著加價,導致碼頭越來越亂,卸貨的速度卻大減。
眼看局勢越來越亂,楊夫子與陶都卻無能為力,只能干著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