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子吟拱手,對陳硯作揖:“必不負東翁所托。”
陳硯想要回禮,手腳實在不聽使喚,只得頷首以示感謝。
劉子吟深深看了會兒陳硯,道:“東翁珍重。”
“只要本官在這個位子上,沒人敢弄死本官。”
陳硯眼中閃過一抹戾氣:“最重要的,是今日不能讓人看出來。”
劉子吟不再多,與陳硯道別后便匆匆離去。
待人離去后,陳硯閉上雙眼,任由自己陷入黑暗中。
最近幾日,他一直在府衙,外面的東西并未入口,能對他下毒的,唯有府衙內的人。
他的飯食,是由陳青闈的媳婦做好,陳青闈親自端給他,從未假手過他人。
這毒究竟是他那位堂哥下的,還是那位嫂子下的?
思緒被一陣敲門聲打斷,陳硯緩緩睜開雙眼,正巧見到陳青闈推門進來。
陳青闈低垂著頭,轉身將門關上,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,猛地抽開。
在燈光的映照下,那匕首泛著森森寒光。
“懷遠,堂哥對不起你。”
陳青闈握著匕首的右手顫抖不止,雙眼通紅,臉上是痛苦與不甘。
陳硯靜靜看著他:“你為何要如此害我?”
語氣并無責備之意,卻讓陳青闈忍不住落淚。
“他們抓了我兒子,我不對你動手,我兒子就要沒命。”
他痛苦地閉上眼:“家樂從出生就跟著我受苦,我不能讓他這么點小就沒命。”
陳硯最近一直忙于貿易島之事,其他都放在一邊,根本沒有注意家樂那小家伙什么時候不見了。
陳青闈再次睜開雙眼,雙眼已盡是絕望。
藏在屋子里的人剛要沖出來,就見陳硯手指在把手上敲了兩下,便只能再次隱身。
這一切并未被陳青闈發覺,陳青闈緩步往陳硯靠近。
“阿硯你是天縱奇才,是我陳族的未來,我對你動手,就是將整個陳氏一族拉下來,是陳氏一族的罪人。可我不對你動手,家樂就會沒命,我爹娘、陳川都會沒命……”
陳青闈走到陳硯面前站定,痛苦地盯著陳硯:“我走投無路了,你別怪我。”
話畢,他的匕首舉到半空,再狠狠朝下,殷紅的血飛濺而起,沿著青磚緩緩流出,被門檻擋住,逐漸在門檻出匯聚,行成一條殷紅的溪流。
濃烈的血腥味從屋子里飄散出來,守在外面的護衛們大驚,立刻去推門,卻發覺門被拴住。
外面的護衛當即破門,立刻朝著里面沖去,瞧見里面的情形,他們聲嘶力竭地呼喊:“硯老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