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硯臉上已不見了其他情緒,只淡淡道:“若度公子不愿意,本官也可找泰隆錢莊或匯昌錢莊談。”
度云初喉嚨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掐住,再難說出話來。
若讓其他錢莊看到糖廠,看到貿易島的未來,定然會為之瘋狂。
度云初眸光掙扎起來。
八大家是不顧后果地在市場上囤貨,價格極高,就連晉商都只能搶到兩成左右。
以大隆錢莊的人脈與財力,真要想搶茶葉,定然是搶得到的。
莫說茶葉,就算茶葉種植園也能買下。
只是對于度云初來說,若要大量囤茶葉,必要付出許多銀子,若搶得太多,也會如八大家一般將銀子都壓下去。
大隆錢莊還有泰隆錢莊等對手盯著,一旦銀子壓太多,他們再動手,讓百姓擠兌,大隆錢莊很有可能就此倒閉。
所以度云初在錦州時,更愿意拍船引來卡八大家,再躋身其中。
畢竟拍船引的錢是有數的,幾十萬兩擺在明面上,就算對手想要構陷,百姓也不會相信大隆錢莊會被幾十萬兩銀子拖垮。
還有一點,就是喂飽張潤杰。
無論如何算,此時與八大家爭搶茶葉都極不劃算。
度云初陷入痛苦的掙扎中,一旁的孟永長想要開口勸一句,卻被陳硯一個眼神制止。
孟永長不敢再開口,只抓了塊點心送進嘴里,以緩解前廳的衙壓抑。
哪怕是他這個局外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,不知身在局中的度云初是何等艱難。
與二人的異常相比,陳硯則淡然許多。
他伸手端起茶盞,用蓋子輕輕撥弄其上的茶沫,抿了一口,一股苦澀便在舌尖彌漫開來。
只一口,就能品出這茶極廉價。
自八大家大肆掃貨后,就連孟永長都只能搶到這等極差的茶葉。
還是今日陳硯等人登門,他才拿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