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既白道:“圣上既以此為題,就是要分個優劣。為了不得罪首輔與次輔大人,就寫平庸之作,必被圣上不喜,我的三元及第就會成奢望。何況我與懷遠是兄弟之事人盡皆知,該得罪的早得罪了,何須再束手束腳?”
楊夫子按住跳個不停的眼皮,咬牙道:“你們兄弟兩個真行啊!”
“平庸之人如何能當三元公?夫子你且等著罷。”
周既白可謂成竹在胸。
在他看來,考生中就沒有人比他更懂這三種開海之策的利弊。
只要當今圣上聽得了真話,這狀元之位就非他莫屬。
而當今天子能容得下懷遠,屢屢對懷遠予以重任,就表明圣上是明君圣主。
殿試結束的夜晚,內閣九卿等重臣點燈審卷。
去年陳硯辯開海時,不少來京赴考的士子都親自參與過,對開海頗為了解。
再往后又有朝考,三種開海之策一經頒布后,時常被士子們拿來討論,自是也知道負責此次開海的三人分別是什么來頭。
陳硯自不必說,柯同光乃是江南有名的才子,是當朝首輔的孫女婿,而張潤杰是次輔的門生,不少人寫文章時,為了穩當,多數的辭都極溫和,主打一個不得罪人。
此時,一旦有篇辭犀利,并將柯同光與張潤杰批得一無是處的文章就顯得格外扎眼。
頭一個看到此篇文章的,乃是刑部尚書宗徑。
通篇一看完,他一雙雖不大卻透著精光的雙眼往首輔和次輔二人身上掃,心里卻幸災樂禍起來。
與上一科殿試閱卷比起來,今科實在乏味,總算有篇有意思的文章,可以給諸位提提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