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鴻漸鼻腔擴大一圈,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。
他猶嫌不夠,竟抓著龍頭拐杖直直朝著陳硯打去。
龍頭拐杖,上打昏君,下打奸臣,乃是徐鴻漸兩朝帝師至高榮譽。
陳硯不閃不避,桀驁地盯著徐鴻漸,竟讓徐鴻漸難得有一瞬的清明,拐杖在碰上陳硯官袍之際生生頓住。
徐鴻漸深吸口氣,再重重呼出,瞬間失控的情緒在這一瞬平復。
“你很聰慧,知老夫此時打你,是公然向天子挑釁,便刻意激怒老夫。”
徐鴻漸抓緊了龍頭拐杖,仿若要將其捏碎。
天子不會拿他如何,可徐家人,乃至徐族眾人就不一定了。
“你陳硯不過一人,就妄圖破壞祖制,來個什么開海,竟還將年紀當成籌碼,須知老夫這一生見過的驚才絕艷之人無數,多的是年紀輕輕就喪命者。”
徐鴻漸眸光森冷:“老夫就必會頂住西北的寒風,看著你陳硯一步步走上陌路!”
想改革?
歷朝歷代多少妄圖改革之人,誰成功過?誰又有好下場?
“能立于朝堂之上眾臣子,誰不是花費十幾二十年,甚至三四十年一步步爬上來,你陳硯不過一個地方官,一個黃口小兒,如何能懂這泱泱大國的治理之道?!”
徐鴻漸渾身氣勢大開,仿若再次在陳硯面前豎起一座高山,要將陳硯壓下去。
陳硯只一抬眼,眼中已是無盡的譏誚:“若下官沒去松奉,若下官沒見到松奉百姓的慘狀,若下官沒見那一艘艘往外運東西的大船,下官真要被徐大人給唬住了。大奸似忠,不外徐大人如此。”
分明是貪戀權力,借此中飽私囊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