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士子們推崇“氣節”,更對名垂青史垂涎欲滴。
在這等巨大的誘惑下,生死也就不值一提。
而眼前的陳硯,更給劉守仁一種對名垂青史已到了偏執的地步。
十四歲三元及第,十五歲死諫權傾朝野的首輔徐鴻漸。
十六歲戳破寧王謀逆之陰謀,招安海寇,助朝廷平定叛亂,尚未受賞之際,又提出開海。
若此時他被謀害而死,史書上會將他捧到何等高度?
士林怕是都要將他尊為半圣了。
至此,劉守仁恍然,難怪陳硯悍不畏死。
死于他而,就是永遠活在世人心中。
依照陳硯所,他一旦死了,這些證據會公之于世。
到了那時,他劉守仁與所有涉及其中的人就會被釘在謀害忠良的恥辱柱上,受萬世唾罵。
他們不過是陳硯名垂青史的墊腳石!
更讓劉守仁驚懼的,是陳硯對這些證物會在他死后面世的篤定。
放在何處,或者放在什么人手里,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?
劉守仁腦子里想到的,是一道明黃色的身影。
陳硯乃是孤臣,所行之事要得到陛下首肯。
如今陳硯找上門,莫不是圣意?
想到永安帝手里的口供,劉守仁眸光暗了幾分。
是了,那些東西早就到了永安帝手里,陳硯不過是前來打招呼的馬前卒,一旦他不答應,不需陳硯動手,永安帝就直接將證物拿出來,借機把他給扳倒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