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,陳硯再次彎下腰,恭敬道:“下官愧不敢受。”
裴筠眼皮直抽抽,只得道:“待本官回朝,必狠狠參蘭劍榮一本!”
你不是與蘭劍榮不睦嗎,本官就幫你對付蘭劍榮,算是替你出頭了吧?
該借糧了吧?
誰知陳硯依舊義正辭:“總兵蘭劍榮拔刀一事,下官自會上奏,不敢勞煩總督大人。大人此番作戰實在不易,斷不可行此落人話柄之事。”
他陳硯有手有筆,無需他人動手。
裴筠心一沉。
收拾一個總兵都不夠,陳硯此次所圖不小。
裴筠想掉頭就走,可軍中近十萬張嘴等著,他走不了,只能硬著頭皮問:“陳大人有難處可說出來,本官與你一同琢磨琢磨。”
陳硯等的就是這一刻。
仰頭,與裴筠四目相對:“下官懇求大人上疏開海。”
裴筠耳朵“嗡嗡”響,旋即立刻轉身,擺擺手道:“年紀大了,老眼昏花,耳朵也背了,時常聽不見,看來本官該歇歇了,陳大人先退下吧。”
陳硯行了一禮,往后退了幾步,轉身離開大帳。
他已開出條件,答不答應就是總督大人該考慮的。
叛亂未平,開海一事不著急,他等得起,就看總督大人等不等得起了。
一出大帳,就見那些武將齊齊看向他,陳硯搖搖頭,嘆息一聲,在眾人失望的目光下踱步離去。
沒走多遠,就被胡德運派來的一名士兵攔住。
既是上峰想見他,陳硯自是要走一趟。
一瞧見陳硯,縮在椅子上的胡德運悲從中來,竟嚎啕大哭。
那凄慘模樣,實在是聞者傷心,見者落淚。
“陳大人,你說我在城內,哪里能料到朝廷軍會缺糧草?”
胡德運是真委屈,原本是兩件大功,如今竟還成了大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