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四名民兵四雙眼睛來回巡視,仿佛極期待能抓住衙役們偷懶。
以往他們被衙役們欺負慘了,如今終于有機會對付衙役們,他們便牟足了勁兒。
當衙役們搜到第一輛馬車時,便絕望地閉了眼。
民兵卻是興奮地轉頭呼喊:“大人,此車全是鹽!”
陳硯背著手踱步到那輛馬車前,讓他們將馬車上堆放的六個麻布袋子都搬下來。
將袋口解開后,隨手抓了一點嘗了嘗,咸的。
陳硯并不罷休,將那六個麻布袋子都嘗了一遍,轉頭,對著黃管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。
燈籠光的照射下,陳硯臉上有大片陰影,以至于他這般笑起來很滲人。
黃管事絕望地閉上雙眼,心中只一個念頭:吾命休矣!
陳硯卻不停,指著后面的馬車,對衙役們道:“都打開好好查查,看這位黃老爺究竟販了多少私鹽,待回府衙,本官親自找府臺大人為你們請賞。”
同樣絕望的表情出現在十名衙役臉上,一瞬間他們就猶如被抽走了魂魄的行尸走肉,麻木地將馬車里的麻布袋子都搬出來,解開袋口一一查驗。
放在馬車上面的麻布袋里裝的是糖,壓在下面的是鹽。
即便如此,他們將馬車搜完也搜出了十麻布袋鹽。
陳硯嘴角是無論如何也壓不住了。
不枉前些日子他與民兵們在各鹽商門口整夜蹲守,數他們商隊的貨物,記載車隊出行的日期。
這些鹽商為了賺錢連走私都敢干,他就不信他們會放過販私鹽這等暴利之事。
他可是清楚記得去年朝廷只收上去一萬兩鹽稅。
百姓扛著腦袋人肉去背鹽能賣多少?真正販賣私鹽的大戶恰恰是這些鹽商。
畢竟想要弄鹽引需要交鹽稅,還得上下打點,哪里比得上私鹽暴利?
一袋又一袋鹽被翻出來,莫說黃家的護衛們,就連衙役們也是面如死灰。
“誰敢找我黃奇志的麻煩?!”
一聲怒喝從遠處傳來,陳硯抬頭看去,就見一行人急匆匆朝著此地趕來。
領頭是兩匹馬,其后便是一輛掛著兩個燈籠的馬車,再后面還跟了十來個疾跑的壯年男子。
黃管事死灰般的臉上重新燃起希望,雙手緊緊握拳。
老爺來了!
只要老爺將這些貨物留下,便一切好說。
馬車停下后,立刻有一男子趴在地上,極富態的黃奇志黃老爺踩著那人的背下了地,疾步走到身穿官服的陳硯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