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馮勇穿的雖是綢緞,可那渾身的殺氣讓人一眼就能看出此人手上必有人命。
馮勇走到門口,一眼就看見領著十六名錦衣衛站在門口的陳硯。
原本在樓上就已火冒三丈,此時看到陳硯這張臉,他更是恨不能將其活埋了。
一開口便是嘲諷:“原以為陳大人膽識過人,今日一見不過如此,吃頓飯而已,竟帶著如此多人前來,莫不是怕我馮勇殺了你?”
陳硯極認真點了頭:“確實怕你殺了我。”
馮勇轉身指向福滿樓的招牌,怒道:“這兒是酒樓!老子要殺你就讓你去千戶所了,為何要來酒樓?!”
“此話頗有道理,不過馮千戶之前所說卻不對,這些北鎮撫司的人是為了監視本官,方才與本官一同來此地。”
馮勇從未見過有人能如陳硯這般睜眼說瞎話。
北鎮撫司審案,還能讓犯人四處亂走?
眼見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頻頻往這邊看來,馮勇就不想再與陳硯耍嘴皮子,頗為不耐煩道:“二樓,和順居。”
不再理會陳硯,他轉身進了酒樓。
陳硯自認自己是個大度的人,馮勇雖沒一句好話,畢竟親自下來接他了,他也就賣馮勇這個面子,跟隨進了酒樓。
陸中等人緊隨其后,并未進入雅間,而是從門口沿著樓梯到二樓,每隔一段距離就站一人,那股子肅然之氣讓得大堂中的食客們不敢久待。
等陳硯領著陸中坐進和順居時,大堂里的客人們幾乎已經走光了。
和順居內乃是整個套間,對著門的正中間放著一張雕花大方桌,靠墻出是一張邊桌,其上放著瓷底迎客松盆栽。
往里是一幅精美屏風,屏風后面該是歇息所用的床榻。
陳硯看了眼用黃花梨制成的屏風,便覺松奉的官紳富商們日子過得實在奢靡。
馮勇關上門扭頭一看,陸中和陳硯已經坐在方桌前正等著他。
他吐出口濁氣,大刀闊斧坐在陳硯對面,一開口就道:“你想要多少火器。”
既然馮勇如此直接,陳硯也不繞彎子,直接開口道:“本官要十艘船,二十架火炮,炮彈五百發,一千把火銃,鉛彈鐵彈各一萬發。”
莫說馮勇,就連陸中都被陳硯的獅子大開口給驚到了。
陸中不敢置信地看向陳硯,心想陳大人怕是來砸場子的。
果然馮勇一掌拍在桌子上,整張實木方桌被震得發顫,旋即就是馮勇怒極之聲:“老子看你是找死!”
陳硯絲毫沒有激怒他人的自覺,只道:“此地海寇猖獗,想要徹底殲滅,必要裝備大量火器。”
馮勇譏諷:“陳大人胃口這般大,也不怕被撐死。”
他起身,居高臨下看向陳硯:“陳大人看來是不想談了,本官也就不奉陪了。”
見他要走,陳硯才道:“既來此處和談,自有討價還價,馮千戶還未還價怎的就走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