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真有災民逃出去,為了證明陳硯是誣告,他們也不會殺陳硯。
可惜他陳硯不是梟雄,做不到用幾百條人命來換他一個人的命。
何況這些人還是為了他而將生死置之度外。
陳硯笑得輕松:“既然敵軍退了,大家也該回來了。”
他扭頭看向陳老虎層層包裹的手:“老虎兄還可拉弓嗎?”
“可。”
一支橫在另一支劍頭處,用繩子綁好,點燃兩個箭頭上浸滿了油的布料,朝著半空射去,兩團火雖被風吹得小了許多,卻依舊堅挺沒有熄滅。
這就是陳硯與災民一早商量好的“歸來”信號。
因射得高,四面八方都能看到。
待到后半夜,團建村那些災民們各個灰頭土臉地回來了。
他們本是拼盡全力往林子里沖,等看到信號時已經跑出去很遠,等折返回來,一個個都已經筋疲力盡,擠一擠躺在地上就睡。
李滿福卻睡不了,因為陳硯將他領到了今日所站的半山腰,一開口就問:“滿福叔,松奉走私一事你可知曉?”
李滿福面露惶恐:“大人切記萬萬不可打聽此事!”
陳硯笑道:“本官來松奉后,四處奔走察看民情,百姓家家戶戶吃不飽穿不暖,村子里留下的多是老弱婦孺,即便有青壯也只有一兩個,其他青壯都去外面務工了。可本官怎么也想不通,青壯們能去何處務工。”
聽到此處,李滿福已是心驚肉跳。
這位年輕的陳大人或許已經知曉了。
陳硯雙手負在身后,目光直視前方的黑暗,仿若自自語:“直到昨晚,本官見到了將士們搬運許多貨物上船,而海上來了許多劃子登船搶貨。滿福叔,你說海上那么多劃子從何處而來?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