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知如此,該在族里挑選二十來個青壯一同前來。
陳硯道:“薛百戶在此,必能護我等周全,何須懼怕。”
薛正眉頭跳了跳,方才道:“雙拳難敵四手,陳大人還需多加小心。還有,此后便叫我薛正,是陳大人的隨從,切莫再叫錯了。”
此話既是對陳硯做了保證,關鍵時刻必定會相護。
陳硯也就放心了,畢竟薛正帶了不少錦衣衛一同前來。
依他猜想,薛正是要在寧淮建立北鎮撫司的據點,到時或許還會在發展線人,手底下的人必不會少。
這宅子大半年沒人居住,積了不少灰,想要住進來必須好好清理。
陳知行和陳老虎清理起來,陳硯也不閑著,擼起袖子擦桌子。
薛正本是站在角落里,見陳硯都動手了,也只得去幫忙。
四人忙碌到大半夜,方才將屋子清理出來,也顧不得吃晚飯,更顧不得收拾行李,到頭就在空床上睡下。
按照大梁朝地方官員上任的流程,陳硯先要在城外住三日,齋戒沐浴。
三日后,陳硯去府衙交了官憑,又勘合了符契后,便被帶到了城隍廟總祀。
大梁朝的規制,地方官員到任后需備下牲酒、行三獻禮,宣誓“忠職愛民”,向城隍神保證廉潔奉公,請求城隍神監察。
陳硯覺得這套流程并沒有太大作用,否則大梁朝地方上早就沒有貪官污吏了。
不過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。
待祭祀完,就該由府臺大人領著眾官吏與陳硯相見,接風洗塵,如此便是正式到任了。
可惜陳硯不受待見,整個松奉上下官員無一人前來。
至于當地鄉紳出城迎接等禮儀更是沒有。
既然官吏們不來見他,那他自己去見那些官吏。
陳硯又回到府衙,旁若無人地進了衙房,找到知府胡德運,開門見山道:“府臺大人,下官已上任,若有何事未辦,盡可交給下官。”
胡德運已年近五十,留著兩撇山羊胡子,整個人頗為富態。
此時便道:“陳同知初來乍到,還需好生熟悉熟悉,公務不急,不急……”
陳硯并不好被打發,只盯著胡德運:“下官既食君之祿,如何能混日子,還請大人給下官分派任務。”
胡德運便打起官腔:“正所謂欲先利其事必先利其器,陳同知連同僚都尚且認不全,府中事務更是一無所知,連本地土話都不會說,如何能貿然動手?若出了事,究竟是你擔干系,還是本官擔干系?陳同知還是去自己的衙房先熟悉熟悉,莫要急躁。”
說完就讓人將陳硯帶去衙房。
作為知府的副手,同知是有單獨的衙房。
衙房內除了辦公所用的桌椅外,還有一張窄床,若辦公累了可躺下歇息。
陳硯連公務都摸不到,自是不會累,更不需躺下歇息。
百無聊賴地等到午時,終于有人來送午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