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夫子卻是胡子顫抖,早已熱淚盈眶。
狀元郎如此舉動,自是引得沿街眾人齊齊看向那窗口。
有學子驚呼:“是楊詔元楊老先生!”
“楊詔元又是何人?”
“你竟不知?此科狀元郎便是由他教導!”
“竟是三元公的恩師?!”
人群中的考生們齊齊驚呼,又紛紛看向那茶肆的窗口,不由心頭火熱。
便是普通百姓,看向楊夫子的目光也都是敬意。
狀元郎已是了不得,能當狀元郎的夫子,更是了不得。
楊詔元的名字便要在這一日與三元公的名字一同響徹整個京都。
先將榜眼探花送回各自會館,最后才送狀元。
隊伍出現在江啟會館時,鎮江會館的舉人進士們看著狀元郎盡是興奮異常。
唯獨鎮江館長心如刀絞,看向陳硯的目光含著悔恨的淚水。
館長身旁一位考生感慨:“館長對狀元郎之真切,令我動容。”
館長嘴唇顫抖,卻是仰頭將淚水逼回去。
原以為只是會員郎,不成想竟是三元公。
鎮江府多少年才出一位三元公,竟不是在他會館,夜間每每想起,他便要嘔血。
原本這些榮耀也有鎮江會館一份,如今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狀元郎騎著馬經過會館離開。
館長心中之悲切,陳硯全然不知。
帶踏入竹聞巷,巷子里的男女老少盡皆出來,甚至沿途還放起鞭炮。
陳硯在“噼里啪啦”聲中到了宅子門口,翻身下馬,與順天府尹和禮部官員們作揖道別。
正待要推門而入,身后傳來一聲大喊:“等等!”
陳硯回頭,就見陳老虎扛著如磨盤般大小的鞭炮朝這邊而來,到了門口,便將卷在一塊兒的鞭炮往遠處一甩,那卷鞭炮順著圍墻一路延伸出去。
點燃,鞭炮聲便不響個不停。
陳老虎顧不得擦汗,推開院門,對陳硯做了個請的手勢:“狀元郎請回屋。”
陳硯朝他點了下頭,撩起衣擺跨步而入。
楊夫子和周既白早已在院中等候。
陳硯拱手作揖,笑道:“幸不辱命。”
楊夫子快步上前扶著他,哽咽道:“辛苦了。”
身后的周既白笑道:“瞧見狀元郎今日之風采,我方知何為大魁天下。”
陳硯上前,對周既白伸出手:“我等既白你獨占鰲頭那一日。”
周既白看向陳硯伸在半空的手,喉嚨一緊,旋即伸手與陳硯交握,再看向陳硯,已是斗志昂揚:“你我兄弟,必會共同抗敵。”
他必不會任由阿硯一人獨自對抗整個徐門。
這一夜,整個竹聞巷被圍了個水泄不通,除了看三元公外,還有不少書生想拜楊老先生為師。
如此大喜之日,楊夫子極有耐心,接來送往了一波又一波書生,卻始終不松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