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他這個小小的舉人并無選擇的機會。
楊夫子面露憂色:“孤臣之路不好走。”
那是要給天子當刀的。
陳硯倒是想得開:“陛下一直拖延此事,必是不愿如徐鴻漸之愿。他想要徹底掌控朝局,就要對付徐鴻漸。反正我已經得罪徐鴻漸了,此次沒有把我殺死,往后肯定還會對我出手,不如投靠君父,好歹還有靠山。”
周既白想得更開:“阿硯只是個小小舉人,能入陛下的眼已經被很多人羨慕了,路再難走總比現在一個小小舉人沒路走強。”
陳硯:“……”
說得真有道理,他竟無力反駁。
“等放榜了,硯老爺就不是舉人了,是貢生,以后還會當進士,是大官了。”
一直未開口的陳老虎認真辯駁。
跟著陳硯久了,陳老虎也懂了一些科舉上的事。
譬如中了會試,就是貢生老爺了,比舉人老爺還大。
周既白反駁:“不,阿硯需得中會元,夫子的名聲、阿硯和我一人五百兩盡數壓下去了,若不中會元,先生不止要被人嘲笑,我們身上就沒盤纏了。”
話音一落,楊夫子立刻直勾勾盯著陳硯:“阿硯,為師一世英名就全靠你了。”
陳硯頓覺自己尚且稚嫩的肩膀不該承受如此重擔。
再一想,好像是他自找的,又覺得自己活該,就算到時候窮死,被人罵死,也是他死有余辜。
三月初九,滿街遛達的考生們驚聞放榜了,眾人均是沖回各自所居住的會館、客棧。
鄉試雖有不少人是等著報喜,到底還有一些人會擠去看榜。
會試則不同。
參加會試者都是舉人老爺,便要自持身份,哪里能與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廝一同擠著去看榜?
倒不如在所住之處,與三兩好友悠閑地喝茶等候。
這報喜早就行成產業,那些人早早就會守在榜下,等榜一貼出,立刻就敲鑼打鼓賀喜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