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安帝端坐于西暖閣,靜靜對比墨卷與朱卷,目光最終落在墨卷上的姓名年齡上,卻是暗暗有些驚詫。
初看文章,他還以為能寫出如此文章的必定是歷經風帆的老者,不成想竟只是個十四歲的少年。
永安帝終于抬眸,看向垂手立在一旁,滿臉凝重的焦志行,終于開口:“焦閣老可看過這陳硯的其余文章?”
焦志行腰往下彎,語氣恭敬道:“臣初發覺此卷不同,就將這陳硯的文章盡數看過,又找來他鄉試文章對比過,此子乃是鎮江解元,會試文章比之鄉試又有極大的進步,文章已有唐宋風范。”
“如此說來,此文章出自這陳硯之手,朱卷乃是劉守仁仗勢為其子替換的?”
前一句語氣倒是平緩,到了后一句,語氣中已隱隱帶了殺氣。
焦志行恭敬道:“此事怕是還需審理方才知曉。”
永安帝靜靜看了焦志行片刻,方才緩緩道:“焦閣老與劉守仁倒是走得近,出了如此大事竟不先入宮,而是先趕去劉府,你們二人感情之深厚實在令人動容。”
焦志行后背一僵,腳底生寒。
他從劉家出來后馬不停蹄就進了宮,前后不過一個時辰,圣上竟已知曉了,實在令人惶恐。
焦志行趕忙跪下,五體投地:“臣親自前往劉府,問過劉守仁,他并不知情。”
他雖去了劉府,卻并不因是結黨營私,而是先行去問明情況,好與天子稟告。
永安帝并未急著開口,而是靜默片刻后,方才道:“此事交由刑部、大理寺、都察院三法司會審,必要查個水落石出。”
焦志行手撐在地上,恭敬應是。
永安帝眸光落在焦志行的身上,緩緩道:“焦閣老也該回貢院,好好管著會試官員們,若有一人離開,朕就只能拿焦閣老是問了。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