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過了多久,高堅終于對陳硯開口:“你很不錯。”
明明是夸贊,卻透著一股厭惡。
陳硯道:“你并非第一個如此夸贊我的人。”
高堅輕輕闔上雙眼,再次睜開,斂去眼底的精光:“我可以答應救周榮,你又如何能讓高家全身而退?”
“此次你高家必不能全身而退。”
高堅輕“哦”一聲:“這么說,你是不愿與我高家做這筆交易了。”
話已是殺氣騰騰。
就連陳老虎都覺得后脊發涼。
陳硯道:“只能消減影響,剩下的需你高家自行運作。以高老爺與首輔的關系,想來此事并不難。不過你們要快些,一旦周榮被流放,這筆交易可就不作數了。”
高堅抬手制止高明遠再次開口,而是道:“此事就這般定了。”
踏出茶肆時,日頭已經西斜,寒風一吹,將身上的汗吹涼,冷得陳硯一個哆嗦。
到了此時,他才發覺自己的里衣竟濕透了。
陳硯不由對自己多了幾分嫌棄,竟被高堅嚇成這樣。
真夠慫的。
轉念一想,高堅好歹任過三品大員,官威并不是常人可比。
何況還抬出了首輔,他一個小小的廩生就算心生懼意,那也情有可原。
陳硯自我開導一番后,心下豁達。
不待他多想,又是一陣寒風吹來,讓他凍得趕忙裹緊衣衫回客棧泡了個熱水澡。
將高堅找他的事與楊夫子說后,楊夫子便常常往外跑。
待到二月初,楊夫子回來時滿臉笑意:“茂之沒事了!”
陳硯趕忙放下書稿,聽楊夫子將打探的消息告知他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