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必折磨他一個糟老頭子。
陳硯更嚴肅了幾分:“夫子該知,教諭們不過混日子養家糊口,并不真正在意我等學得如何。”
原本陳硯對府學充滿期待,以為能遇見許多名家大儒,可多多請教。
去了才發覺整個府學的學生極散漫。
教諭們只講四書五經,還是用的各種陳硯早看過的注釋本照著念,到點后將書一收,轉頭就走。
連學生喊都不停。
他連著攔了教諭好幾次,都被教諭不耐煩地打發了。
甚至連陳硯寫的文章也不愿多看一眼。
“你不用費勁了,府學的教諭無法參加科考,待在府學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,不會受累教導學生。”
說話的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,身穿青衫,長得極為周正,只是臉有些黑,手上也有常年勞作的厚繭子。
一番交談后,陳硯方知那人叫李景明,與他同一批參加院試。
“你可還記得我?”
李景明雙眼滿是斗志。
陳硯當然不知道,放榜時他根本沒去看過,怎么可能知道第二名是誰。
他毫無負擔地笑道:“當然記得。”
李景明盯著他的笑臉:“我是多少名?”
陳硯:“打破砂鍋問到底可不是明智之舉。”
寒暄時的記得是給彼此留臉面,再細問就不禮貌了。
李景明:“我是第二名,輸給了你。”
陳硯:“哦,我記得你就在我名字下邊,你很厲害。”
李景明一向自傲。
哪怕以前穿著滿是補丁的衣服,穿著露腳趾的破鞋子,他的頭也是高高揚起。
而此刻,他不得不低下頭看陳硯。
李景明沉默了許久,方才道:“鄉試時我必不輸給你。”
陳硯:“那你要努力了,想要贏我的人挺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