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著是在陳家灣長大,周既白本就與族長等人相熟,氣氛倒是十分融洽。
姜氏并未坐在席間,而是跟柳氏說了會兒話,送了一些布料過來。
柳氏一摸,竟是上好的棉布料子,摸著極軟,還是藍色,瞧著就貴得很,便不敢收。
姜氏道:“我養了硯哥兒一場,也算是他娘,如今連幾匹料子也不能給了嗎?”
姜氏也是讀過一些書的,一開口就不是柳氏一個村婦能比。
柳氏不好推辭,心里卻過意不去,又說周既白在陳家受苦了之類的。
“我瞧著兩孩子都養得好。”姜氏笑呵呵應著,又道:“他們往后要入府學,到時遇見的都是秀才,還是要給他們做幾身換洗的衣服。咱雖不與人比什么,也不能穿得寒酸了讓人瞧不起。”
柳氏就更不能推辭了,等晚上陳硯回來,把姜氏送布料的事說了。
陳硯就道:“既送了,娘就收著吧,咱們兩家不用太過推辭,免得生分了。娘給我做一身新衣裳就夠了,剩下的布料給爹娘做衣服。”
柳氏心里熨帖得很。
其實她也準備等流水席辦完就去縣里買布料給陳硯做衣服鞋子,孩子是秀才了,就要穿秀才衫。
可流水席一直忙著,還沒騰出手。
姜氏送布料來,她便責怪自己這個親娘想的不周到,可她孩子并未責怪她,想的還是給她和當家的也做衣裳。
當年她娘得知她只能生一個兒子后,就感嘆她沒生個閨女,往后沒人噓寒問暖,會可憐。
如今瞧來,她這兒子貼心得很,不比別家姑娘差。
三房得意,大房失意。
鄒氏這些天都不敢出門,晚上陳得福回來,便要訴苦。
陳得福本就胸口堵著一口氣,怒聲訓道:“誰讓你多嘴?”
鄒氏委屈得掉了眼淚:“咱家為了供青闈,早就把家底子敗光了,如今又在供著川哥兒,家里日子過得緊巴巴的,怎么還能供一個外人讀書?”
陳得福腦子嗡嗡響,“族長開口了,你攔得住嗎?你讓我以后怎么在族里混?”_c